平时清醒的顾阳才不会这么放肆随意地窝在他怀里,总是叫着陆先生,然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像有点怕他的样子。 陆言帮他把头发吹干了,就半抱着他,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的让他躺回床上睡觉,自己则是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看顾阳的状况。 柔软的大床上,一个纤瘦脆弱的身影蜷缩着,弓着背,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米。脸因为发烧而透着不自然的绯红,浓密的睫毛垂落,红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下一下吐着热热的呼吸。 陆言走到床边,把他不安分踹开的被子盖了回去,还体贴地掖了掖被角。然后,手搭在他额头,探了一□□温,准备离开的时候,顾阳可能是感觉到了额头上的凉意,觉得很舒服,无意识就蹭了蹭,跟着陆言的手动,小尾巴似的黏人。 陆言一愣,然后失笑,纵容的把手放在阳阳额头上逗留了一会,等他的手也被温热了之后,睡着的阳阳就过河拆桥,用完就扔,声音模糊地嘟囔着,把陆言的手推开了。 没良心的阳阳。 陆言低声说了句,在小金毛头顶揉了一下,然后就放任他睡觉,下楼去给他煮粥了。 虽说临近过年,但陆言要让厨师来做饭什么的,一叫就肯定马上来了,毕竟会给很丰厚的薪水不是?不过,煮个粥而已,很简单,陆言会做,而且他也更想阳阳吃自己亲手做的。只是想想,他心情就变得很好,还有种诡异的兴奋。 厨房里,陆言站在料理台前,慢条斯理地搅着那一小锅清粥,白米已经煮开,变得软糯粘稠,米香浓郁,蔓延了整个厨房,很是诱人。 等煮好了,陆言就舀了一碗粥放到托盘里,想了想,又洗了几个草莓,用小瓷碟装着,也放到托盘里,最后又倒了一杯热水。 这时,陆言才端着托盘,上楼走进顾阳的房间。 果不其然,顾阳还在睡。 陆言把托盘放在桌上,走过去,捏了捏顾阳的脸,说:阳阳,不饿吗?该起来吃饭了。 顾阳感觉到脸上作乱的手,皱眉想拍开,但正好这时,闻到了房间里蔓延开来的瘦肉粥香味,还有一丝丝草莓的甜香,不禁鼻子动了动,确实也饿得厉害,立刻被食物勾引得睁开了眼。 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眨巴了两下,注意到脸边戳着的修长手指,张嘴就想咬,可惜陆言反应快,及时躲开了,刚醒来的阳阳扑了个空。 顾阳顿时面露失落,扁着嘴,头顶乱翘的呆毛都耷拉下来了,好不委屈。 陆言看着,虽然看出了顾阳生病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脆弱了,有些小孩子气,还爱撒娇的样子,但真正被顾阳湿漉漉的目光盯着的时候,还是完全招架不住,心口猛地一跳,只想把什么都给他。不就是想咬自己的手吗?可以可以,十个手指都给你咬,随便怎么咬都可以! 然而,顾阳已经对他的手指不感兴趣了,他掀开被子下床,眼里只有桌上的那些好吃的。 粥虽然香,但怎么都是粥,顾阳嫌弃太过清淡,第一时间就把爪子伸向了红艳艳汁水饱满的草莓,可就在他要拿起一个草莓品尝的时候,一道影子闪过,那一整碟草莓都被拿走了! 全都在陆言手里。 顾阳顿时愤愤地瞪过去,雾蒙蒙的眼睛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像是在撒娇卖萌,但顾阳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凶狠瞪人了。 陆言笑瞇瞇,好似不为所动,但嘴角欲扬未扬的弧度,显然是在努力克制着,实际手痒痒得不行,恨不得把小奶猫抱在怀里又捏又揉疯狂吸吸。 吃完粥,才能吃草莓。 顾阳才不理他,伸手就打算去抢,但陆言这老男人仗着身高优势把草莓举高了,顾阳根本拿不到,整个人都快变成树袋熊挂他身上了,也没用。 吃不到,但草莓又一直不停散发出引人犯罪的香甜气味。 顾阳快气哭了。 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一个病人呢? 就只是想吃两个草莓而已! 太过分了! 顾阳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背对着讨厌的陆言,不想看见他的脸,低着头呜呜呜地哭,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陆言愣住,本来是想拿草莓鼓励小朋友吃病人餐的,怎么突然就把人弄哭了? 陆言莫名心里有点虚,绕过去走到顾阳面前坐下,抬起他的下巴,想好好地哄他,但一看到他眼睛湿漉漉,泪水顺着脸滚落,心疼之余,竟然有些兴奋哭起来太好看了,想让他哭得再狠一点。 陆言都忍不住想骂自己变态了。他勉强压了压心底的念头,把草莓放远一点,然后拿起那碗粥,用勺子轻轻搅动两下,舀起一勺送到顾阳嘴边,很自然地说:我来喂你。 顾阳撇了撇嘴,还挂着泪水的小脸立刻就转到了一边,浑身上下都在努力表达他对粥的不屑。 但陆言这人阴险心机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