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多谢娘娘好意。不过有些事,下官当年便已经推拒了,如今都已经垂垂老矣,自然更不敢妄想了。” 袁静训说,她当年就已经推拒了……那么便是当年的梁帝曾经有过这样的意思了。 不过不管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今日观若提出这件事来,都不是好意。 观若笑着看桂棹为她新倒了热茶,而后漫不经心地道:“袁夫人觉得本宫提出这件事,是出于‘好意’么?” 袁静训把话说的太客气了,一点都不像是数年之前的她。 自然,这是地位转换之故。 “夫人应当知道,当年您的这件事,对文嘉皇后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和困扰。” 相处身为融洽愉快的朋友,在她深爱的孩子过世之时,和她的丈夫睡在了一张床上。 光是想一想,都令人觉得无比窒息。 袁静训死死地盯着她,她那张端庄严肃,看起来无比正直的面具,终于在观若不客气的话语之下露出来一点缺口。 “娘娘是有进益,却也还是不够聪明。从前之事,您不过听了一家之言,便能断定下官有罪了么?” 都已经是这样了,便是让她说,她还能说出什么其他的话么? 不过是狡辩而已。 观若并不想给她这样的机会,“那好,那袁夫人不妨为本宫解答一个问题,而后我们再来商讨今日之后的事。”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问许久了。甚至于到了此刻,她几乎有些问不出口。 “当年你看着本宫往昭台宫去,亲自为本宫插上那支红宝石发钗,究竟是何用意?” 她想要听她的回答,面对面的回答。是否是虚情假意,她自会判断。 在袁静训开口之前,她忍不住又补上一句,“不要对本宫说谎!” 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等着验证什么。 她明明已经有答案了,在知晓与袁静训有关,与那支红宝石发钗的许多事之后,她分明已经拼凑出来答案了。 可是她还是想要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用以慰藉在青华山时,那个无助的少女对袁静训的思念。 也许是会有不一样的答案的,但当日,这个答案不应该是构筑在谎言之上的。 “那支发钗是文嘉皇后所有之物,是她从前的恋人,冯氏家主冯逾所赠。这一点,娘娘既然问起来,察觉到发钗不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确认过这件事,接下来的对话,都建立在她们尽知前事这个前提之上。 “从前的恋人”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但是观若无心在此时纠正她。 她只是摔下了手中的杯子,用这阵声响来再次警告袁静训,不要对她说谎。 “娘娘在晏氏大势已去之后,最后一次与下官见面之时,便将这支发钗赠给了下官——或者也不能说是赠予。” “很不幸,下官就是她在生之时所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她说完这句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货真价实的惆怅。 “在娘娘自刎之前,将她自己闭锁在了凤藻宫的内殿之中,那里堆积着她生平常用的几乎所有的东西。” “她放了一把火,不打算将这些东西留给任何人,也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