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几日,脑袋都要乱成浆糊了, 还是没能想出个一二, 表哥他是怎么回事啊? 李轻婵伏在栏杆上, 无聊地揪着梅花瓣往水里扔, 没一会儿,侍女过来了, 道:“小姐,有姑苏来的信。” 李轻婵身子僵住,她自到了公主府就只往姑苏写过一次信,简略地说她找到了平阳公主,一切安好, 其余的尽是些与荀氏的场面话。 当初荀氏派来的人手现如今还在平阳公主手底下关着,她几个月没收到手下的信,竟然也没让人来找自己问? 李轻婵又想不通了,她拍了拍脸, 转过身子接了信, 要将信拆开时脑内一闪,停住了动作。 她坐正了, 将信封在手中仔细检查了一遍, 外面是李佲致的字迹没错, 信口的蜡封也完整无缺,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李轻婵再生歉疚, 她竟然怀疑她的信被钟慕期拆开看过……她是不是把表哥想得太坏了? 李轻婵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将信拆开了。 信的前一页是李佲致写的, 说年后即将调往京城,让李轻婵在公主府谨言慎行,万不可莽撞了顶撞公主。 后几页是荀氏写的,皆是关怀的话,衣食住行一条不差,言辞切切,满目对外出求医的女儿的惦记。 李轻婵一目三行地看完了,将信叠好重新塞了回去,然后依着栏杆再次陷入沉思。 年后父亲和荀氏要过来,那她又得回到荀氏手底下,原本说的去投靠梦皎也去不得了。 还有钟慕期说的婚事,父亲会答应吗?荀氏会不会从中作梗?中毒的事要不要告诉父亲? 一个个问题搅得李轻婵头疼,她长叹一声,软趴趴地伏在栏杆上不动了。 她现在只后悔那一晚没有早早地睡了,若是没听见飞鸢给钟慕期开门的声音,她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十分信赖地把所有事都交给表哥去做多好…… 李轻婵歪头枕着手臂趴在栏杆上,如瀑长发沿着脊背的弧度铺开,偶尔被风吹起,露出那姣好的腰线。 侍女立在水边盯着她看了会儿,去了府门口,对外面候着的人道:“我家主人现在都不在府中,夫人改日再来吧。” 被唤做夫人的正是冯梦皎,她眉头蹙着,上前一步急声道:“民女并非求见公主,只是想来见一见寄居在府中的李家小姐,烦请告知她一声,就说她泰州的表姐前来探望她……” 侍女面带微笑地听她说完,道:“阿婵小姐随公主出去了,夫人改日再来吧。” 冯梦皎想再说着什么,被一旁陪同的秦升拉住,无奈看着公主府的大门合上。 走远了一些,冯梦皎才咬牙道:“平阳公主分明是进宫给太后请安去了,阿婵怎么可能随她一起?这下人明明就是刻意阻拦我去见阿婵!” 秦升不能理解她,“或许是有别的事出去了呢?都到京城了,何必急于这一日?” “你懂什么!”冯梦皎怒瞪他一眼。 “你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能懂什么?”秦升满面无辜,“你说你表妹出了事要提前来京城,我问你什么事,你又不肯说……” 跟李轻婵清白有关的事,冯梦皎谁都没说。 那日见了秋云之后,她就急忙回了秦府,与秦升一起好不容易说服了秦家公婆让他们提前离家,紧赶慢赶到了京城,正赶上除岁前一天。 刚放置好行礼,便匆匆赶来公主府找李轻婵,结果面都没见到。 冯梦皎越发确定是钟慕期做了手脚,故意阻拦她,现在是对钟慕期恨得牙痒痒。 “行了,先回去歇歇,明日除岁,不管平阳公主在不在,阿婵肯定是在府中的,明日我再陪你来一趟就是了。”秦升好声好气劝着她,“方才我让人去打听了下,京中近来事情好像有点多,先回去……” 冯家以前是京官,祖宅还留着,冯梦皎与秦升便是住进了祖宅。但祖宅多年未住人了,想着下人们应当还在扫洒,两人就在街上多停留了会儿。 循着最热闹的集市逛了一圈,冯梦皎实在提不起兴致,两人这才回去。路过一处高门府邸时,听见嘈杂的哭泣声,这才发现那府邸牌匾上挂着白布,是有丧事。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