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一心慌就全部表现在脸上,侍女急忙道:“小姐放心,侍卫已将人拦住,咱们这儿没人敢闯的。” 李轻婵与她想的不是一件事,一颗心根本就没放下去,强自镇定让她下去了,自己又回屋里等着了。 得把这事告诉表哥,让他多注意着些。 隔间水声依旧,她这会儿却一点儿都不受影响了,满脑子都是四皇子遇刺和钟慕期身上伤的事情。 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隔间的声音什么时候停了,连脚步声传出来都没察觉到。 直到有人喊了她一声。 李轻婵身子一抖猛地扭头,没见着人,只有里间传来声音:“阿婵,进来。” 这声音有一点刚沐浴舒缓后的慵懒,还有几分自然的亲昵,让李轻婵心底再次生出怪异感。 然而此时她只顾着四皇子遇刺的事了,很快把这感觉抛开,提着裙角就向里间去了。 “表哥,有人来……” 迈入里间时话突然卡住,李轻婵脸上轰得烧了起来,慌乱地移开眼,无措地停住了脚步。 里间圆桌上亮着一盏琉璃灯,钟慕期就坐在圆桌旁,穿着一身雪色的中衣,只是那领口敞开了许多,露出一片肌理明显的胸膛。 “侍卫已经说了。”钟慕期自若道,“正好我也要和阿婵说这事。” 没得到回应,他看着满面窘红不敢动弹的姑娘,又低声诱哄着:“不是要帮表哥换药吗?” 被他柔声这么问着,李轻婵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伤在上身,要换药不就得把衣裳脱下来了吗? 她这时候才发现不妥,忍着烧红的脸,支吾道:“我……” 声音太小了,她自己都差点没听见。 李轻婵低头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稳重一些,可声音依旧没能抬起来,嗡嗡道:“……表哥你还是找侍卫给换药吧……” 她觉得一定是隔间洗浴的热气涌到这屋子里了,不然怎么尽是灼烧的气息,让她吸气困难? 艰难说完,李轻婵转头就想跑出去。 然而钟慕期的声音比她的动作快,“我受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轻婵停住。 是哦,他受伤的时间和伤处都与那刺客相近,越多人知道他受伤了,那他就越危险。 李轻婵确认他是无辜的,毕竟他受伤在前,四皇子遇刺在后,可这太巧了,不知情的人谁听了都会怀疑的。 到时候闹到皇帝那,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外甥,他肯定是偏向自己儿子的。 刺杀皇子,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到时候平阳公主又该有多为难呢…… 李轻婵心中思索了一堆,觉得钟慕期说的对,他受伤的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侍卫也不行,万一那侍卫被严刑逼供招认了呢? 但她可以,李轻婵确认自己表哥是无辜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他。 她想通了,在心里给鼓舞着自己,深吸了口气,毅然地转了回来。 一回眼就又看见那坦露着的胸膛了,脸再度烧起来。 李轻婵低下头,小步往前蹭着到了钟慕期跟前,犯了错一般小声道:“表哥,我帮你换药。” “嗯。”钟慕期道,“伤在右边。” 他就那么坐在桌边,腰杆挺得很直,敲了敲放在桌上的浅口药瓶和细纺纱,道:“伤口我自己洗过了,帮我敷上药、包扎好就行。” 李轻婵还是不敢看他,瞅了眼桌上的金疮药,脸红得不像话,颤声道:“那、那表哥你把衣裳脱了。” “不能动,一动伤口就出血。” 李轻婵一想也是,他这时候哪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