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良心来接咱们。” 单琮容推推眼镜:“按时间推算,他得明天下午才和车友到达北京。路上骑慢点儿,安全。” 段汁桃:“你儿子现在可能花钱了,一辆自行车,就得一万四,还得提前三个月从法国订购。小时候他也没这些昂贵的爱好啊?这回去夏令营,我给了他五千,买电脑,又是七千。都说穷养儿,富养女,你儿子现在,可不比咱们养一个闺女,便宜多少。” 单琮容知道她口是心非的毛病,儿子有兴趣爱好,段汁桃举双手赞成,每次都特别支持。只是有一个毛病不好,过惯了苦日子,现在手头宽裕了,有时候淌水似的花钱,她就有极重的负罪感。 好像花钱是一种罪孽,她自己花钱,就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两人去行李转盘那拣行李。 说来也怪,去香港的时候,只有三四个行李箱。这么多年过去,回来的时候,还是这四只皮箱。仿佛时间并没有流逝多少,他们只是简短地去香港旅游了一趟,并不是在那儿拖家带口地定居了几年。 段汁桃心里很笃定,自己迟早是要回大陆来的,这几只数量没有增加的行李箱,就代表着她要回大陆的决心。 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香港那儿,始终不是她的家。 两人直接在机场里面打了车,四只行李箱后备箱放不下,段汁桃就让出租车司机,帮她拣一只放在前面的车厢里。 段汁桃单独坐副驾,单琮容坐在后排,看行李。 “去哪儿啊,您两位?”司机问道。 “京大家属院,师傅您认识路吗?”段汁桃答道。 “嗐,您说什么话呢,京大是咱们北京和全国的门面,我们跑出租的,能不知道吗?” 这会儿是暑假,司机眼睛毒,见着他们拎了几个行李箱,不像是外地游客去京大旅游的,便问:“您二位是在京大工作吗?” 段汁桃:“我爱人在京大里头教书,不过外派好多年了,这会儿流放完才回来。” 司机往后视镜,打量了一眼单琮容,注意到他脸上厚厚的镜片,确实一看就像是书卷气息浓厚的教授。 司机说:“你们教授,是不是工资特高啊?” 段汁桃笑笑:“靠那点儿工资,养活一家老小是不能够了。” 工资确实算不上高,教师待遇对比起香港,确实会让生活显得捉襟见肘。 不过段汁桃话只说了一半,本职工作之外的外快,足够能让一家人过上还算富足的生活。 司机应声:“这几年北京的房子涨了好多,以前都说万元户不得了,现在得百八十万的,才能沾得上富裕的边儿。” 段汁桃对着司机说出口的这个数字,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打了个算盘,自己手头有五六张卡,其中两张加起来,就够得上那个数字。 可能是在香港待久了,见识过香港的纸醉金迷,段汁桃心里便也不觉得,那是一个多大的数字。 司机是个话痨,特别爱从段汁桃的嘴里套话,因为单琮容是个闷葫芦,压根不接他的茬儿。 段汁桃坐在副驾上,被下午的太阳,晒得真个人热熏熏的,听着司机的唠叨,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儿。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家属院的巷子口。 单琮容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司机心热,下车帮他一起抬。 段汁桃还没下车呢,坐在副驾上,惊悚地看到她大哥段志强,骑着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吹着口哨,正往巷子里钻。 段汁桃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看见从巷子的门院儿里,走出来的一个人影,段汁桃这才确信,刚刚那个骑自行车,从自己眼前滑过的人,就是她大哥没错。 她大嫂何秀琴,正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可能是听到自行车车轱辘压过石子儿的声音,赶了出来,把段志强拦下,撒野的把段志强拽下了车,吼道:“你怎么回事儿?!车间主任说你今天又没去上工,这个月已经旷工五天了,这才月中,段志强,你真是能耐啊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