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破了自己三千年前立的规矩来插手海州府,救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江沉阁眉毛一挑,“药宗天涯榜上排名第二,仅在象征性排第一的赫连皇室后面,可以说药宗才是真正的沧云十三州的第一宗门,海州府莫须有的罪名你根本不用管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可是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她可是摸透了,现在的白曛和以前的翩翩少年郎不同,但还是有一点儿相同,都是不好说话的。 “你问我,我就说。”他顿了顿,“因为,三千年前我没办法救一个人,我连她都救不了,怎还能去救天下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她说,却发现她盯着析药皿,似乎没有在听。 “哦?她伤得重吗?”江沉阁假装自己是个不知当年事的人,问出的话化作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 忆起那日鲜血染红整个药宗门前的场景,白曛呼吸一窒,晦涩道:“很重,很重,伤及命门,几无生还可能。” 江沉阁客观且无情地说道:“她拖着那么重的伤来找你,你却将她拒之门外,天下谁人不知你药宗的医术多么起死回神,连你药宗都不救的人,其他医修更不会施以援手,你把她往死路上逼,如你所愿她可能早就死了。” “怎会如我所愿?我根本没有想过让她去死,她也没有死。”他抬眼看向她,迫切解释道,“那一日我的母亲压制了数年的毒忽然复发,性命垂危。有一人出现,他告诉我只要我明日对任何人都闭门不见,不救任何人,我的母亲就能解毒,再也不用受到折磨。面对宗主面对父尊,我只有一个选择。 可我没想到,第二日上药宗的人只有一人——竟是她,我想不过一日而已,只要挺过一日还剩一口气,我耗尽所有都会将她救下来的。 如果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我也会随她共赴黄泉,不让她孤单。” 水滴落在桌上,形成湿润的圆形很快扩散。 江沉阁当作没有看见,冷冷地道:“可是你还活着不是吗?好好的活着。” 白曛低垂脑袋,栗色长发如瀑垂落,遮盖他的面容,只听他哽咽的声音,“是啊,她不见了,没有给我赎罪的机会。” 嗤——所有的深情都不过是假的,让自己良心得安的谎言。 【叮——警告。察觉到男配产生了不必要的情绪,若宿主还不尽快平复人物心情,将会有惩罚。】 江沉阁差点捏碎桌角,什么叫不必要的情绪。她好不容易碰到机会可以虐一虐白曛,让她对自己心生愧疚。 江沉阁身上的情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白曛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母亲是药宗宗主的亲妹妹,父尊又是无极宗的宗主,道侣二人只得白曛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放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养成白曛年少盛气的性子,从未有人忤逆过他,要什么得什么。 她也不知算不算走运,居然真的得了白曛青眼,合欢宗的心法与其他宗门不同,需二人双修。在师尊的教诲下,她深深地记住男人只是用来修炼的工具,万不能将自己的心交出。 她听后,也在末尾补上一句,霁光君除外。但现在看来,师尊说得极对。 少年时的江沉阁还不太能将玩弄感情使得炉火纯青,常常会对修炼对象真心以待,试问若不真心以待,如何换得别人的真心? 只不过她很快将真心收回,而白曛一颗少年独有的炽热的心却遗落在她身上,以至于撞见她和其他修炼对象在一起时,白曛不满与愤怒。 他的父亲是无极宗宗主,母亲是药宗宗主妹妹,从小到大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三千年前,她被仙界重伤追杀,逃到药宗希望白曛能念在往日情分救自己一命,她定然会舍身报恩。 白曛不救,她也没有多怨,只当是玩弄感情的惩罚,她不像其他的师兄师姐,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也曾遗落过几分真心。 她不怨,但她恨,恨他们不明所以就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自己头上,说她只配活在黑暗中,那他们呢?他们在自己身上尝到了□□的滋味,得到了实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