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问题,看方饮在发呆,又把方饮给叫了起来,问刚才在问些什么。 方饮如实答了,助教道:咦,这课倒是听了。 让方饮坐下以后,底下同学起哄道:陆青折回答的,他能不听吗? 方饮一边炸着毛否认,一边心说,啧,为什么要总是讲些让自己尴尬的大实话! 今年夏天延续得格外久,到了入秋季节,温度还是热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穿着短袖,阳光正好,风吹在脸上极为舒适。 开始修天文学的陆青折对此上心,在并不轻松的学业基础上,常常跑图书馆。他虽然是数学竞赛生,在高中时期就把重心偏向于单门课,但即便如此,他的物理基础也比一般同学扎实许多。 天文主要是数理方面要求较高,他天赋好,起点高,不需要别人担心。方饮本来还想着给陆青折补补课,然而陆青折大有超过他的架势,慌慌张张地努力学习了。 他们探讨起专业知识的时候十分投机,从宇宙丰度聊到人择原理。同样对数字敏感,在计算和记忆上面有特长,两个人一起做题也很愉快。 就是方饮动不动要犯一会懒,懒得动脑袋理解,也懒得动笔积累计算量,要陆青折催了才行。 催一下又撒娇,被摁着吻了一会,方饮乖乖写作业。 下午有个院内的支教团宣传活动,每个班都要派人参加。除了有兴趣参加支教团保研的同学,还剩下两个名额空缺。 班级群内为此举行了第一届摇骰子比赛,他连摇了五次全是一,和另外一个同样手气不太行的女生一起去了。 方饮在去之前,和陆青折道:肯定坐得我腿都麻了。 时间直到下午四点半,陆青折掐准了时间等在报告厅门口,感觉里面的人都走完了,方饮还是没出来。 他疑惑地走进去找人,发现方饮兴致盎然地和志愿者们打听着事情。 去西部支教一年回来的学长耐心解答着,他是去西藏某初中的对接点教了数学,皮肤晒得黝黑,牙齿却白,笑起来很开朗。 了解完了,方饮对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说:我也想去! 他成绩正好能达到要求线,休学支教的这一年时间里,还能生活充实地等陆青折读研回来,岂不美哉?他觉得颇有意义。 吃晚饭的时候,他叽叽喳喳地和陆青折分享,大有明天天亮就启程出发的架势。 他激动道:到时候我也来宣传,你会给我鼓掌吗? 陆青折一个头两个大,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他在鼓掌之前,先表示了无语: 他不是不支持方饮的未来规划,如果是妥善一点的安排,就算他不情愿,也会说服自己接受,放方饮去无所顾虑地实现自我价值。 而这对方饮的个人实际情况来讲,有点天马行空。 此刻方饮的想法里,还没顾虑到自己的健康问题呢,开始顾虑陆青折的感受了,实在太着急了点。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需要谨慎考虑,到时候艰难成了具体化,落后的设施和教育水平需要切实地去体验。 方饮的生长于绝大多数人没体验过的优渥环境里,尽管是不再挥金如土,可十几年如一日的养尊处优,惯出来的诸多行为习惯都还娇气。 比如方饮一直以来的挑食,不能重油重盐,糖也不能放得太多,否则胃疼。 再者说,方饮睡眠向来浅,为此,寝室里按照尺寸订做了软垫,遮光帘和耳塞眼罩全部安排上,并且周末尽量回家睡一次好觉,特意安装的隔音窗外有几声微弱的鸟叫,都能把方饮吵醒到成为困扰。 更别说去较为简陋的房间睡觉了,床铺硬一点,风声大一点,没有空调和取暖装置,或者空调不是静音的,这要怎么适应? 陆青折这么想着,尝试撇开感性,理智地看待这件事,代入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怎么都行不通。 方饮的三分热度正热得旺盛,把事情想得特别理想。 他道:正好到了那里走也走不掉了,逼自己一把,治治少爷病。省得纪映总拿我开玩笑,讲我没生活常识。你说对不对? 别说了,再不喝汤,汤要凉了。陆青折叮嘱,看着贫困地区的小孩吃得没这么营养,你不要浪费食物。 阻止了方饮继续深想下去,陆青折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模样,背地里默默发愁。 灵光一闪,他记起了每天晨跑的那些人,其中有一拨人是为了支教特意锻炼身体,每天不论严寒到多少度,要去操场跑个两千米。 他悠悠地开口:体检过不了关吧? 他说得还挺遗憾的,似乎为此烦恼: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方饮连跑一千米都如临大敌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方饮的脸从汤碗里抬起来,思考了片刻,语气委屈极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