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断下沉,血液也愈来愈凉,大热的天没开空调,他全身发冷。 这一夜过于漫长,亮了一夜的灯也在等不归人。 是该结束了。 江逢僵硬地从沙发起身。 他的东西不多,但都不想要了,把东西收拾好,堆在一角,到时候请人上门扔掉。 他也想走得洒脱,可开门的时候步伐仍然顿住。 定格许久,他拿起双肩包,把布偶小狗放进去,又把那罐小熊饼干装进去。 背起包,拉上拉链,再关上门。 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他觉得呼吸都生疼,连再见都不敢当面说,离开的自己比想象中还狼狈。 江逢下了电梯走到外面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没有关系。 他把书包抱前面,企图用这点重量填补心口的空洞。 他该按计划去到早已买下的小屋度过余生。 鸟啼花香,白云浅绵,清晨的阳光照着这道孤单无力的影子。 江逢低头走着,盲杖划地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和难堪。 “江逢?” 宁絮开车回来正好在街边看到他,停下车问:“你在这儿干嘛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逢身形一僵,半晌说不出话。 “这里不能停车。”宁絮说,“你先上车。” 江逢不想动,可身体不听使唤,上车坐了后排。 他好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又被这个主人接回来。 抱紧背包,他头垂得低低的,全然被酸涩痛苦的情绪包裹住,鼻子眼眶都涩得发疼,整个人糟糕透了。 宁絮开到地下停车场停好车,直--------------丽嘉接和他乘电梯上楼。 宁絮瞅他:“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见他抱着包,她又说:“怎么看你有点离家出走的意思?” 江逢偏过头去不愿意说话。 进了家,宁絮一眼看到他把自己的东西都堆到角落,打算等会儿再问他怎么回事。 她现在困得要死,累得要死,饿得要死。 “我先洗个澡。”宁絮说完回卧室拿衣服。 浴室的水声响起,江逢靠着墙,面色本就苍白,现在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他握紧拳头,闭上眼。 无可厚非,宁絮选择身体健全的人是最明智的选择,是他不配。 本来也应该如此。 水声停后,宁絮许久没从浴室出来,江逢不得已敲门,没得到回应,只好开门而入。 宁絮在浴缸里睡着,江逢叫醒她的时候在想,如果是那个男人,这时候就可以直接抱她回房了。 “我不小心睡觉了。”宁絮无比困顿地说道,起身一下没站稳,堪堪扶住浴缸边。 回到卧室,宁絮倒床就睡,头发还是湿的。 江逢找来干毛巾,细致地给她擦头发,手护着发根,用毛巾吸头发上的水,这样不容易弄疼她。 宁絮染过发,烫过头,发质毛躁易打结,江逢细细分开一个个的小结,再用梳子梳顺,才拿吹风机给她吹干,弄干以后又梳顺抹上精油。 宁絮打哈气说:“江逢你真好。” 江逢摸摸这个被他梳理好的长发,心脏越发钝痛。 那你为什么这么快找别人,都不愿意再和我过一小段时间。 他也没有想捆绑宁絮很久,比如再和他过个年,一个完整的年,她连瞒都不愿意瞒他到那个时候。 或许是因为现在刚入夏,时间太长了,那她至少陪他过完这个夏天呢。 其实仔细一想还是他太自私,宁絮给他的已经足够多了,他如果提早学会满足,现在就能好过得多。 他红了眼眶,艰难道。 “宁絮。” “你解开它吧。” “亲手解下这个四叶草手环。” 宁絮迷迷糊糊地,脑子也迟钝,反应十几秒,才解开他右手上的手环。 手部些微的重量消失,好像有人在那处用力地划上一刀,痛楚传遍他的全身。 粘合的灵魂又破碎得一地狼藉,江逢不可抑制地发起颤来。 可接着,宁絮又拉住他的手,重新给他系上。 江逢碰了碰手环,立即明白她取下那枚四叶草饰品,串上新的手绳,重新给他戴了回去。 宁絮困得眼睛睁不开,声音也越来越有气无力:“我编的,不勒手了吧。” 江逢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宁絮已经睡着了。 他细细摸着这手绳,有点爱不释手。 小时候总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