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外行人不知道,冬天并不是挖参的好季节,首先从人参的角度来讲,冬天多少都会有跑浆的现象,品相可能没有那么好,而且虽说林子底下有一层厚厚的腐土,这一层土质松软,还挺好挖,但再往下,就是普通的土了,这天气肯定冻住了,特别不好挖,又生怕折断了人参的根,得格外注意,那就更费工夫了。 不过,人家钱都给了,指定是不能拖到明年春天了。 其实许俊生也知道不好挖,上回他都见到了,可这回他要不带走现货,那不等于白来一趟吗? 那就真的是白挨冻了。 王场长敬了许俊生一杯酒,说,“小许,叔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说完一囗闷了。 许俊生回敬王场长,说,“王叔,您放心,您这些参,肯定不愁卖,备不住还能卖的更贵呢,就那个头发白的谈教授,您可能不知道,那都是国宝级的!” 王场长听了反而担忧的说,“小许,这动静这么大,万一,我是说万一,这批参被要求上交或者被上边给收购了,怎么办?” 虽然种这些林下参,的确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毕竟也是熬了二十年,并不是他党性低,不舍得,要是国家要求,他指定也会上交,就是,肯定会有很大的心理落差。 许俊生生说,“你放心,不会的,现在的政策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说的那些事儿,是以前有些人乱搞,是不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的。” 前几年,流行一种所谓大集,让老百姓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拿过去,然后收购车以极低的价格收购。 比如一只鸡,本来值三块钱,给你一块五就不错了。 说是收购,其实跟半抢劫差不多了。 王场长还是不太放心,说,“小许啊,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你多给农场说几句话,最起码,收购价谈的高一点。” 许俊生说,“您放心吧,我咋说也在这儿工作了七年,不用您说也会帮忙。” 第二天,三个老教授带病坚持工作,跟着一起上了山,第一棵人参挖出来,谈教授特别激动,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 考虑到几个教授的身体问题,之后就没跟着去山林,而是留在暖和的屋子里仔细研究那些人参。 王场长亲自带队,领着很多人去山上挖参,一共挖了四五天,总算把一百棵人参给凑齐了。 这回许俊生是准备直接倒手给别人的,人参被晾在通风好又暖和的屋子里,没几天就成了半干品。 在农场待了一周,许俊生跟王场长达成了口头协议,如果许俊生下次还要货,可以只汇过来百分之三十的订金。 至于挖出来的人参如何带到北京,这个就交给张历城了。 这次来的火车上,许俊生尝试跟他商量,让他以后经常这么往返北京和加格达奇,这是个辛苦活儿,但他没想到张历城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了。 这么一来,货源和运输的问题都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去寻找客户了。 野山参,或者说这种林下参,其实目标客户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许俊生琢磨着,还是要找外商。 他在经贸局工作的时间不长,负责的又是最基本的工作,接触不到辖区内的外贸公司。 但他之前的同事,就是之前最爱给他上课的那个大学生,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个老经贸人儿了,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很多。 找他保准能成。 许俊生越想越美,给自己倒了杯酒,给王场长也倒了一杯酒,说,“王叔,你就擎等着发财吧!” 腊月二十二,小年的前一天,他们一行人终于返回了北京。 这回许俊生去东北,林雨珍没有那么牵肠挂肚,可能是因为习惯了,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压根儿顾不上别的事儿了。 张大舅帮着她找了两个补课老师,一个姓白,一个姓陈。 两个老师都是四十七中的老师,并且住的都离秦家胡同不远,商议好一周分别补两次课。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