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殷参事的建议,说丁锤更正式一些,也更威严,毕竟是给皇后娘娘当差,大锤就当是个小名,私下的称呼。 丁大锤念了念觉得的确如此。 什么叫名字改了,我还是我,龙衣卫这么随便吗?不过这插曲让诸人回过神。 刑部一个官员道:“蔡易,刑部知事,不知丁校尉有什么差事?” 丁大锤道:“娘娘认为荆州定品舞弊案有问题,所以我们要提走嫌犯荆州中正访问郑夏。” 蔡知事一愣,刑部大牢关押的多数都是死刑或者永远不会放出去的案犯,郑夏这个小人物太小了,他原本记不得,只是因为适才说笑提到刚又熟悉记起来—— “这,这,皇后认真的啊?”他不由脱口。 他话音未落,对面这个连名字都刚刚定下来的龙衣卫脸一沉眼神凶猛,蔡知事身子一僵,莫名觉得像猎人要捕猎,下意识向后退—— “我是说,这件事是刑部的。”蔡知事忙重新解释,“我们没有接到命令说重审。” 一个官吏觉得蔡知事太胆小了,轻咳一声,看着丁大锤道:“丁校尉,你可能不清楚,从刑部大牢提人要走很多手续,其他的先不说,首先就是,太傅的手谕——” 他的话没说完,丁大锤上前一步,伴着他上前,身后的兵卫也齐齐踏步。 “我奉的是皇后之命。”丁大锤一字一顿说,“而且,我不是来请求你们同意的,只是给你们说一声。” 说罢一摆手。 “提人。” 兵卫们一涌而上,一行人围住官吏官差,一行人直向大牢而去。 官吏官差们也回过神,身为刑部的官差,接触的案犯多数是高官权贵,到了这里都要对他们低头讨好,刑部的官吏差卫一向是最有气势,顿时呼喝“你们敢!”“还有没有王法!”“来人,有人劫狱!”“束手就擒,否则——” 但这句话没说完,刚上前一步阻拦,就被龙衣卫们抬手打翻在地。 他们是真的打,甚至亮出了兵器。 “龙威军奉天子之令办差,阻拦者以谋逆论处。”丁大锤站在原地,一手按刀,看着眼前涌来的武卫,“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在场的官吏官差武卫都呆住了。 这群龙衣卫,眼中闪烁着凶光,看着他们就如同看着猎物,兴奋,嗜血。 …… …… “皇后娘娘的龙威军劫了刑部大牢?” 谢燕芳坐在桌案前,笑问。 谢七爷点头:“我听到消息赶过去,看到刑部的武卫躺了一地,那群龙衣卫带着死囚郑夏大摇大摆的走了。” 谢燕芳哈哈笑,将手里的一封书信放下,说:“不错,不错,劫得好。” “她把人劫持了又能怎样?”谢七爷皱眉说。 谢燕芳笑道:“查案啊。”他伸手拿起另一封信,打开看。 谢七爷嗤笑:“她怎么查?” 谢燕芳一心两用,一边看信,一边道。 “这案子没什么可查的,只不过没有人去查,也没有必要查,用郑夏来结案是最好的结果。” “这没必要查里包括太傅和我们,人情套人情,一层接一层。” “现在么,有了不在其中,没有丝毫人情的皇后娘娘来查。” “这拙劣的不加掩饰的案子,傻子都能查出来。” 说到这里他又一笑。 “更何况皇后也不是傻子,还很聪明。” 最后一句话不说也无所谓,谢七爷撇撇嘴,道:“这不仅仅是牝鸡司晨了,这是胡作非为。” …… …… 皇后的胡作非为并没有在劫了刑部大牢后就停下来。 几天后,龙衣卫闯进国子祭酒家,将正与家人宴乐的祭酒姜珍抓走,姜氏合族震动,兵马司闻讯前来与龙衣卫当街僵持。 “你们大胆,怎能无令拿人。”兵马司指挥使气得脸通红。 丁大锤神情无波:“我等奉命查案,姜祭酒有嫌疑,带回去问一问。” 指挥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咬牙道:“那是国子祭酒,国子祭酒大人!” 这种级别的大人,太傅发话,刑部出令,才能拿人,而且只要不是谋朝篡位大逆不道这种罪,也都会客客气气请去,哪有这样一群兵卫如狼似虎冲进去拿人,如同抄家灭族。 姜氏士族,三代都是高官厚禄,先帝在也客客气气相待。 丁大锤木然:“我只认嫌犯,才不管是什么人。” 对山野来的猎户来说,什么高官士族,他都不知道,不知道也没敬畏。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