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家里再有钱,很少听到小姐们会一掷千金。 “阿稚你日常不言不语的,原来这么能花钱。”齐乐云说,“传言你们宁氏哪怕是刚出生的孩子,也立刻能分一间铺子,襁褓里吃奶都能日进斗金,看来是真的。” 她回头看室内,室内坐满了女孩儿,叽叽喳喳说说笑笑。 “就是人太多了!”齐乐云不高兴地敲窗台,“怎么都跑来了,你们也各自包一间房嘛。” 一个女孩儿正在剥松子,瞪了齐乐云一眼:“你可说大话了,这里咱们每个人都要出钱,阿稚出面说动了家里,咱们也不能真让阿柒用自己的钱。” 这位小姐再有钱,没有家里长辈点头,也不可能一下子为了看热闹花这么多钱。 何止看热闹玩乐要家里长辈点头,宁小姐坐在女孩儿们中间心想,宁家嫡小姐是有钱,但是嫁妆钱,是用来说亲让夫家高看一眼,好结到比宁家家世更好的姻亲,这些钱说是自己的,在家由父亲做主,出嫁后由丈夫做主——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做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听到大街上驿兵高声喊着皇后大捷激动不已,待听到皇帝要班师回朝,人人都去迎接,她突然就想一掷千金。 “皇后大捷,中山王世子认罪,陛下回京,我要去亲眼看,要为皇后娘娘作贺。”她跑去跟父亲说,“我要包下最高最大一间房。” 慈爱的母亲听了这话惊讶得以为她脑子坏掉了,一向脾气不好的父亲,却笑了笑。 “为皇后娘娘作贺嘛,你的钱你想怎么花都可以。”他大手一挥,“去吧。” 直到今日坐在这包房里,其他的女孩儿们激动,她自己也激动不已。 不过面子上不显,宁小姐浅浅一笑,谢过姐妹们贴心。 “不用客气。”她说,“是我心意,也是我父亲,我们宁氏的心意,为陛下和娘娘平定战乱,国朝民安做贺。” 女孩儿们纷纷称赞宁小姐,齐乐云在其中摊手:“反正我没钱也没势,我给她做不了贺。” “但我们齐小姐参加过皇后的楚园文会,还能住在楚园里。”另一个女孩儿笑嘻嘻伸手挽着齐乐云的胳膊打趣。 没错,能住在楚园的有几人,齐乐云挺直了脊背:“何止呢,我跟皇后,那可是吵过架打过架。” 室内笑声更大,夹杂着女孩儿们的声音“——你得意什么啊,咱们这里谁还没跟皇后闹过不愉快?” 也是,最初的时候,大家可都拿楚昭当乐子,那时候可没想过今日。 那个打人骂人凶巴巴的女孩儿,其实一直都凶巴巴,与士子们比争,护着小殿下乱兵杀出,现在更是领兵打西凉,战中山王—— 虽然还是同龄,但那女孩儿一步一步变成了她们仰望,心驰神往的人—— “陛下进城了。”窗边有女孩儿喊。 室内坐着的女孩儿们顿时都起来向窗边涌来,齐乐云更是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或者说沸腾是从城外蔓延到城内,皇帝的车驾,迎接的官员,护卫的兵马,宛如被无边无际的彩云簇拥,随着民众的叩拜,又如同海中翻起浪。 不过皇帝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驾中,薄纱垂帘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孩童的身形。 这让围观的民众遗憾,而上次看到皇帝出京的民众更激动,他们有幸亲眼看到真龙颜,这是值得说一辈子的幸事。 除了皇帝不骑马,谢三公子也没有随行。 皇帝车驾上有红袍官员,是太傅邓弈。 太傅邓弈民众也很少见,因为监国重臣,太傅几乎住在皇宫里,偶尔出行,街道也都被兵马清场。 这个太傅出身低微,不知怎么走了运道被先帝提起,一步登天。 因为出身低了,市井都打听不到他的旧事,神秘不可捉摸。 此时日光下看这位太傅三十左右,比不上公子翩翩,但也眉目清秀,只是薄唇微垂,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太傅的确脾气不好,自从上任后,大狱里落罪的官员都塞满了。 民众多看几眼,便不敢多看,还是更愿意谈谢三公子。 “谢三公子怎么不在?” “陛下不能在外久留,三公子留下善后了。” “可惜,你们没看到三公子那晚的风姿。” “我看到了,三公子身着素衣,手持长刀,宛如二郎真君下凡。” 虽然陛下看不太清,太傅不敢看,谢三公子看不到,但民众们还是有其他的热闹看。 中山王世子的车就在皇帝后边,禁卫环绕,帘幕低垂。 “听说中山王世子赤身在阵前负荆请罪呢。” “真是没想到王世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呸,人面兽心,徒有其表,害死了多少人!” “看看京城里最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