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锤担心地看女子,却见女子双眼惶惶,毫无先前的光彩——新老大害怕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其实也很厉害,那天的围攻那么惨烈,她没有丝毫惊惧,还冷静地救护伤者,而且明明看出他们身份有异,却装作不知道,还敢用他们当护卫—— 如果说新老大放长线钓大鱼,那这个女孩儿是不是敢引狼入室?这是有信心入室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女孩儿也够机敏,先前对他们并不过问,甚至忽略,新老大这刚来,她就立刻盯上堵住了门。 这是要揭破他们了吗? 新老大这么害怕,是因为怕生意做不成吧? 丁大锤胡思乱想这么多,其实也就一瞬间,那女孩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到了营帐门外。 喷嚏声只能警戒,却不能阻拦她。 “大锤大叔?你在吗?”女声清脆又礼貌,“我方便进来吗?” 不方便又能怎样?他们也不能一辈子躲在营帐里啊。 丁大锤看了眼新老大,新老大似乎离魂了,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新老大肯定在筹谋妙计。 “啊,小姐。”丁大锤磕绊一下,深吸一口气说,“有什么事?” “大叔你在呢。”女孩儿的声音欢快,下一句话就是,“——那我进来了。” 伴着说话声音,帘子被掀起了。 女孩儿笑盈盈走进来,视线看向室内的三人—— 丁大锤身子一僵,而僵着的新老大则猛地转过身,背对那女孩儿。 女孩儿的视线恰好落在她的后背上。 “大叔,你——有客人呐?”她问,眼神好奇。 奇怪,丁大锤觉得自己都有错觉了,新老大好像在发抖。 “那个,其实,也。”丁大锤只能接着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当一把好刀,不仅要能杀人,还要会说话。 一个优秀的猎户遇到难对付的猎物的时候不要想着跑,而是要迎上去,反而能有生机。 丁大锤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看向那女孩儿,挡住了新老大,化被动为主动:“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楚昭笑了,微微歪头越过他看背对而立的女子,随口胡诌:“我听说大叔来客人了,就来看看。” 她又肃重神情。 “大叔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你们的客人,也是我的座上宾。” 说罢对那女子一礼。 “小女给客人问好。” 这一礼让那女子似乎受惊,她猛地转过身。 “不。”她说,伸手抓住了丁大锤的胳膊,“我不是什么客人,我是,来找,我当家的。” 当家的……丁大锤身子僵住了,只觉得被抓住的那只胳膊又被卸了下来。 楚昭神情恍然,原来是大叔的媳妇找来了啊。 “——阿昭。” 小曼的声音在此时传来,人也挟寒风冲进来,看到站在丁大锤身旁的女子,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声音也变得怪异。 “你——干什么?” 她还是特意避开小曼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楚昭笑了,看着脸和身子都紧张的女孩儿。 “小曼,你来得正好。”楚昭拉着小曼的胳膊,说,“丁大叔的媳妇来了。” 丁大叔,的,媳妇。 小曼僵硬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营帐里的人们,除了楚昭和阿乐,都变得很怪异,但楚昭没有丝毫觉得奇怪,反而露出了然的笑。 这群充作护卫的猎户她一直关注着,虽然没有跟他们多说话,旁观这么多天也更确定这些人就是当地的山贼。 她当然相信小曼,但也想帮小曼,小曼在不得已的时候用了不得已的手段笼络这群山贼,现在她的危急解除了,这群山贼陷入了危机——被她困住,被兵营困住。 他们毕竟是山贼,逼急了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 尤其是今天,她和将官说了话,看到在一旁窥探的两个山贼首领——这群人里谁是首领,其实很好辨认——交换眼神神情不对,果然不久后就躲起来说悄悄话去了。 无论如何她也要前行,为了避免路途的麻烦,还是快刀斩乱麻,大家互相挑明,开诚布公,重新谈谈条件,然后才可以同心协力,所以她干脆来堵门了。 没想到果然堵到特殊情况。 楚昭打量着丁大锤身边的女子,那女子穿着打扮也是个猎户,蒙着脸看不清模样,而且察觉到她的视线,似乎紧张又害怕,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