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先生讲学,以及萧羽的应答声,他抬脚跟上去。 在萧羽书房旁边,楚昭也有书房,萧羽在学习,她也在学习。 “这边坐。”楚昭招呼他,指着窗边,她自己先过去坐下来。 坐就算了,谢燕来走过去不待她再说话,将信递给她:“刚到。” 楚昭高兴接过,也不再理会谢燕来,拆开就看。 “我——”谢燕来道。 那女孩儿嗯嗯两声:“我先看信啊。” 谢燕来张张口,不再说话,也没有离开,主要是不方便带张谷进来,张谷都详细转述给他了,万一这女孩儿看了信还有很多话要问呢?虽然都是没必要的话,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信—— 他看了眼,楚昭捧着信坐在窗前,看得虔诚又认真,算了,等会儿再说吧。 谢燕来收回视线,不能看人,就只能看室内了,室内很明显是刚布置的,书架上琳琅满目,桌案上笔墨纸砚,散落着文卷文册,除此之外,还摆着棋盘琴,甚至还挂着弓和剑,杂乱又透出自在—— 做什么,读书写字弹琴下棋累了,再拉弓舞剑吗? 谢燕来没忍住撇撇嘴。 “阿九公子。”阿乐亲自捧着茶凑过来,笑眯眯说,“坐下喝茶。” 谢燕来道:“不用。”又皱了皱眉,这茶的味道—— “这是药茶。”阿乐笑眯眯说,“你原本旧伤未痊愈,又厮杀一场,所以小姐说了,你的身子要慢慢养,不能不管的。” 谢燕来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阿乐不乐意了,“这是我做的药茶,我做的药最厉害了,你先前要不是吃我的药丸,能好这么快,别说厮杀了,你现在指不定刚能走路呢。” 以前在路上的时候,这个丫头不是如同哑巴吗?谢燕来竖眉:“怎么就证明是你药的功劳了?难道不是我天赋异禀?” 阿乐将茶一递:“你喝啊,你喝了回去感受一下,你身上是不是就没那疼了,你就知道是你天赋异禀,还是我阿乐妙手回春。” 他们在这边争执,那边楚昭放下了信,但还有些走神,谢燕来一眼看到,转身道:“张谷不便进来,他都跟我说了,你有什么要问的?” 楚昭看向他,眼神飘忽,啊了声,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又似乎没听到。 谢燕来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信上,抿了抿嘴,问:“你母亲的事,怎么样?” 能让她如此失神的,应该是得到母亲的答案了吧? 是生,还是死? 楚昭眼神凝聚,看着他,点点头:“我父亲说,我母亲的确不在了。” 所以,期待还是有一部分落空了。 谢燕来道:“既然你父亲说过了,你就不该听到流言就太相信。” 相信这些流言有什么好,只会徒增伤心,不相信就不会有希望,没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当初刚到谢家,那些公子小厮哄骗他,你娘没死,拿了很多钱,走了,你快从狗洞爬出去,去找你娘啊。 他从来都不信。 两人无声相对,阿乐轻轻地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轻轻地退后。 “不过。”楚昭忽的又绽开笑,“我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留下的人还在保护我。” 说罢看向殿内站着的小曼。 谢燕来也看过来。 原本在门边扭着头的小曼,察觉视线看过来,眼瞪圆,警惕:“什么?” “小曼,我父亲告诉我了。”楚昭含笑说,“你不是我父亲的人,你们是我母亲的人。” 小曼的眼瞪得更圆了,猫一样绷紧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什,什么?” “你别怕,我父亲都告诉我了,他不会怪罪你们私自行动。”楚昭含笑说。 小曼的脸色变的更古怪了:“你,说,说什么呢!” “我母亲不是传言中的乡野村妇,她虽然出身乡绅,但知书达理博学多才,还乐善好施,父亲说,边郡战乱多,民众流离失所,她养护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失去子女的老人,失去父母的幼童。”楚昭看着信,眼神亮亮地说,“在她死后,这些人知恩图报,愿意跟随将军杀敌,虽然我父亲不同意,但大家都自觉练兵——” 她看向小曼。 “你们是瞒着我父亲偷偷进京,我父亲说不怪你们,还要多谢你们,说我母亲在泉下也会感谢你们。” 小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想发脾气又似乎想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