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勉强自己撑着,钟长荣刚要去扶着他,门外传来禀告声。 “将军,有京城的邸报送来了。” 最近京城的邸报必然繁多,不过虽然楚岺坐镇云中郡,也不是都要报到他面前,钟长荣皱眉:“送去给管事的官员就行。” 门外应声是,但人还没走:“送邸报的说要见将军。” 钟长荣更气了:“见什么见,什么人都能见将军?” 门外再次应声是,人还是没走,反而咳嗽一声:“来人说是钟副将你的旧识——” 咿,这话有点耳熟,钟长荣愣了下。 楚岺笑了笑:“那就见见吧。” “我去见。”钟长荣说,有些恼火,“我在京城没多久,也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多认识我的人,一路上都纠缠不休,到了这里又来!” 他恼火地大步走过去,拉开门,一眼看到台阶下站着的一人。 这是一个驿兵,看上去很紧张,听到门响吓了一跳,抬起头。 钟长荣愣了下,这个人,似乎见过又似乎没什么印象——不过,驿兵,这个打扮让他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你什么人?”他问。 “钟副将,我是——”张谷高兴地说,上前一步,要说自己的名字,但一想自己的名字谁认得,便改了口,“是阿九派我来的。” 阿九!果然又是他! 钟长荣脸上的刀疤跳了跳:“你,他又干什么?不好好守着京城,又要干什么?” 这个副将比先前还凶,张谷吓了一跳,他是按照阿九说的,直接提阿九,说找钟副将,但看起来阿九跟这个钟副将关系不仅没好,反而更糟—— 他刚要解释,门内传来声音。 “阿九吗?”男声醇厚,似乎还有笑意,“快进来吧。” 第二十一章 牵挂 张谷站在室内,看着对面男人温和的面容,紧张的心暂时放下来。 这就是卫将军楚岺啊。 他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穿着一身武将打扮,勇武之中又透出温文尔雅的气息。 钟长荣站过来,狠狠盯着张谷。 张谷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垂下视线不敢多看。 “他让你来干什么?”钟长荣喝问,“为什么要让你来?鬼鬼祟祟!” 楚岺笑道:“或许有什么新消息。” “才不会。”钟长荣气恼,“我前脚到,他后脚就到了,肯定是跟我前后脚出发的。” 说到这里咬牙切齿。 “这混小子,阿昭让他守城,背地里又要搞什么?” 是不是让这小子误会了?得寸进尺?自作多情?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竟然要给将军说? 张谷听不懂也不听,忙将密封的信拿出来:“这是阿福,楚小姐,皇后给您的信。” 他因为慌乱一下子说了三个称呼。 不管钟长荣还是楚岺都没有在意称呼,钟长荣盯着这封信,一把抓过。 “不可能啊。”他惊讶,“阿昭要写信为什么不让我带回来?” 这是假的吧! 有毒? 看到钟长荣拿着信戒备的样子,楚岺笑了:“上面是阿昭的笔迹,别担心,许是你刚走,阿昭忘记要说的,所以写信来。” 他伸出手。 “给我吧,既然是阿九让人送来的,肯定没事。” 谁说阿九就没事,阿九他可是谢家的人,钟长荣要反驳—— “阿昭既然让他接手你的事,必然信得过他。”楚岺说,“我信得过阿昭。” 那倒也是,他也相信阿昭,钟长荣将信递过去,只不过阿九这小子,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楚岺接过信,让钟长荣和张谷先行退下,一个去做事,一个休息等候,两人退下后,楚岺才打开信。 “父亲,我曾做过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我和我的亲人们都凄惨而死——” …… …… 不管是京城的动荡,还是云中郡的动荡,对于深山老寨来说,都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山林的夜色比先前还是更安静了。 当火把照耀山林的时候,山林一瞬间摇动,似乎撒下一张大网,向火把这边扑来。 寒光闪闪所过之处枝叶尽断,可以想象如果罩在人身上,人必然也会四分五裂。 站在山林中的钟长荣没有丝毫畏惧,刀疤脸阴沉。 “少来这套。”他喝道,“让木棉红滚出来。” 大网在他头顶停下,密林的大树上,亮起火把,照着其上站着的人。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