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劳勃的脸霎时间变得更红了。 身为国王,他原先突发奇想要带个“随军守夜人”,是因为自信能轻松拿下血门,谁想战事不顺,前所未有的骚操作顿时成了自打脸。艾格老老实实躲在鹿角堡军队的帐篷里还好,却好死不死还要跳出来献计——面前这黑衣人呆在自己视野里的每一秒,都仿佛是在扇他耳光! “要我说多少遍你们这群人才记得住?他们是叛军!叛军!叛军!”国王咆哮起来,抓起面前的酒杯,在桌面上每吼一声便顿一下,三下叛军吼完,酒杯已然开裂,或洒或漏出的红色酒水顺着他的手流到了桌上聚成一摊。劳勃哼了一声,把酒杯扔到了地上摔成碎片,一边拿桌布插手一边继续吼道:“我是在平叛!这不是七国内斗!听懂了吗?现在,要么快点把你的主意说出来,要么就赶紧滚出去!再给我拿个杯子来!” 艾格一愣,随即明白最后一句不是朝自己吼的。他总算见识到啥叫伴君如伴虎和喜怒无常了,即便如自己这般见惯了大人物又早有心理准备,刚才也着实被劳勃的爆发吓得一哆嗦,差点就忍不住要低头躲对方的酒杯了,幸好对方只是朝地上砸……同是七国上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却不是人人都像艾德·史塔克那样讲道理好说话的啊。 “陛下息怒,在下只是想确认一下!”面对这么个暴君,艾格可不敢嘴硬和装逼,反正自己想要的承诺已经得到——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没想就连劳勃也懂这道理。他连续吼了三下叛军,便是给今日之事定了性:自己向国王献计平叛,是在保护王国的利益,不违反守夜人的纪律。 从原则上来讲,艾格作为守夜人的“高级”军官,长城守军的“第五把手”,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违反守夜人的纪律,这世上只有莫尔蒙一人有资格评定,劳勃国王说的不算数。但现实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既然国王当众这么下了断言,莫尔蒙绝不敢反驳这一“既定事实”。 …… 艾格环视一圈,看见罗柏·史塔克朝自己友好地点点头,同样还以一笑后,没再磨蹭:“在我来自的‘采拿’,有一地名为川蜀——三面环山,东面又有一条无法横渡的大江天险,其地势险要程度不下谷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想要从北方进入,都得通过一道名为‘剑门’,易守难攻程度远在血门之上的险关。” “嗯,我知道,然后有人攻破了你说的剑门。”河湾地名将、维斯特洛唯一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过劳勃的人——蓝道·塔利面无表情地插了句嘴,“怎么办到的?” “不要讲故事了,直接说办法吧!”劳勃不耐烦道。 艾格有点无奈,这帮粗人就不能耐心点吗,不按套路出牌,自己早就备好的草稿顿时作废了大半,怎么搞嘛。 三国时魏起兵灭蜀,十万大军屯兵蜀地入口,面对姜维镇守的剑门关数月不能寸进,即将粮尽撤退——这情形和此刻劳勃陷入的困境何其相似?后来邓艾取阴平道进入蜀中,在绵竹大破诸葛瞻,攻陷成都,才最终拿下了这一宿敌。 相同的例子还有温泉关,波斯进攻希腊,面对斯巴达三百勇士,付出五位数伤亡愣是通不过,最后是怎么办的? 绕小路。 既然劳勃不想听故事,那艾格也只好跳过了这一精彩的说书阶段,直接讲结论了:“留下数量众多的征召兵在血门外牵制守军注意力,派最精锐的部队取小路进入,至于是直接奔至鹰巢城下解围,还是里外夹攻拿下血门疏通城门后让大军通过,就全凭陛下喜欢了。” …… “哼——” “嗤!” 周围的诸侯和将领发出不屑的声音,有的甚至小声笑了出来,蓝道·塔利冷冷地开口:“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不知首席后勤官大人,知道哪条进入艾林谷的小路?” “不知道,假如我知道,那谷地叛军必然也一清二楚,这种小路就毫无意义了,我们需要的——是谷地内叛军不知道的,或新鲜开辟的小路。” “说得轻巧,你当数千年来进攻艾林谷的诸多军队、还有我们这边这么多人,都是傻子吗!围住艾林谷的明月山脉绵延成百上千里,在这里翻山越岭找小路,要花费多少时间?”蓝道·塔利不屑道:“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在这期间,咱们数万人马是先回家种田呢,还是在谷口坐等?提利尔家倒是供得起粮草,可来回路费和军饷呢?” “塔利大人,您的问题没错。”艾格早就料到必然会受此质疑,并有了解决办法:“如果劳勃国王允许谷地没有参与叛乱的几家前来参加作战会议,他们一定会告诉陛下:进入谷地的小路其实早有现成,还不止一条,只是熟悉并控制这些小路的高山氏族部落不向鹰巢城或铁王座臣服,不了解谷地的外人也被‘进入谷地必经血门’这么一句话蒙蔽了罢了——这句话其实应该说成是:想通过平坦的大道进入谷地,必经血门!” 一个小小的思维盲区,捅开它不费任何力气,关键是看穿它后该如何利用——绕小路这种事情,不是你想绕就能绕到的。 他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