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毁宫室,可看这处宫殿,却是纹丝未动。 “王爷,请看这处!”一名将军指着一根柱头叫道。 兀术上前一看,这根柱上剁着一把宋军的制式砍刀,再仔细一看,那上面竟然书写着文字。许多人都围上前来,察看着柱头上的字迹,这一看,直看得这些女真人怒火中烧,汉人欺人太甚!视我女真如无物!竟敢喊出“亡国灭种”这样的话!亡谁的国,灭谁的种,还不一定! “本王与汉人誓不两立!”兀术狂怒!一把扯下砍刀,目眦欲裂,须发倒竖。女真人自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起兵时起,历经血战,方有今日之地位,立国以来,攻必取,伐必克,何曾受过这等侮辱?首都被人攻破,皇宫被人蹂躏,天子国母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奇耻大辱啊! “王爷!百姓禀报,圣上与太后在宋军进城之前,就已经出东门而去,随行的还有文武百官及王公贵族!” 兀术闻言,心中稍安,轻抚胸口叹道:“上天垂怜,不致使我大金蒙受旷古奇耻。” 可接下来这个消息,就让兀术心头狂震,魂飞天外了。士卒入内禀报,宋军就在方才出城,集结军队,向东追去了。无奈之下,这位女真名将,只得再一次扮演起了救急的角色,下令全军出城,追击宋军。 他倒也真不容易,从大定一直追到上京,千里之遥,却是至今也没有见到宋军的主力,每次都要晚上一步,真想知道,这次宋军入侵,到底是哪位将领在指挥?种师中已死,难不成是他的继任者萧充?或是王钰嫡系林冲,呼延灼? 雨渐渐大了起来,草原上的草在雨水的滋润下,越发的青翠欲滴。一支奇怪的军队,正在草原上前进。说它奇怪,是因为这支军队里,不但有全副武装的将士,还有许多身着便服,官服的人,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 士兵在外围前进,将那些人围在中央,这样一来,部队开进的速度就很受影响。偏偏天公不肯作美,又下起这场鬼雨来。 这些人来头可不小,其中就有金国当今皇帝,太后,文武要员,及其家眷。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集中了整个金国的统治阶层。此时,他们离开京城,正要往金国重镇,黄龙府而去。 那小皇帝脸色煞白,骑在马上,战战兢兢,不时回望后方,惟恐追兵突至。他的母后,本来受了惊吓,就染病在身,此时更是难受,一张脸完全成了腊黄色,跟在他们周围的,多是皇室宗亲,大臣家眷,从出京城起,这些女人就哭哭啼啼,天塌地陷一般,金军本就在逃命,她们一哭,军心更乱。 “皇儿,母亲实在难受得紧,你让大家停下来,歇歇再走。”金太后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不到四十岁,可一来有病,二来惊吓过度,心中十分难受。 小皇帝虽然是个没主见的人,可这会儿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再则,女真人与汉人不同,汉人讲究的是一个“百善孝为先”,孝道观念在汉人脑中,根深蒂固。可女真人则不然,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孩子的工具。父亲死后,他的女人儿子可以享用,兄长死后,嫂子可以跟弟弟过,没有伦理纲常这一说。 所以,听到母亲难受想歇息,小皇帝充耳不闻,只顾拍着战马逃命。 那金太后见儿子不理会她的死活,哀叹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去招惹大宋,报应啊。” 报应果真就来了!金军大队后面的牧哨飞奔赶上大部队,向领军的完颜宗翰报道,后方不远处,宋军追兵已经来了!消息一经传出,哭声震天!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感大限已到,此地便是葬身之所! 完颜宗翰到底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临危不乱,召集众臣商议。现在带着皇室与大臣,部队的开进速度受到影响,宋军全是骑兵,没有顾忌,快马加鞭,脚程极快。若被他们追上,血战再所难免,可有这些人在,将士们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不如留下部分兵马,阻挡宋军攻势,另一部保护皇帝太后与大臣家眷们先走。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可问题是,谁留下来?宋军是挟胜利之威,来势汹汹,谁挡得住? 再软弱的国家,再不济的民族,都有勇士,更何况女真这样勇悍的游牧民族?一人大声喊道:“我愿领军作战,阻击宋军!” 众人纷纷侧目,发现说话的是军中名将,胡沙虎。说起这个人,在军中的名头绝不在兀术之下,他十一岁就开始作战,十四岁就当了千夫长,十七岁就率领大军攻打蒙古,只因粮食用尽,无功而返,可以说是金军中最年轻的将领。 有人要当出头鸟,大臣们自然是纷纷赞同。完颜宗翰盯了他一眼,颇有深意的说道:“将军自小征战,勇冠三军,威名远播。今日国难当头,朝廷蒙羞,将军挺身而出,宗翰钦佩万分!” “勿须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