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高俅入府议事。 “高大人,士兵哗变,非同小可,你身为监军,此事该如何处置?”王钰坐于案前,望着一言不发,神色阴晴不定的高俅问道。 高俅为官多年,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蔡宗和酒后失德,侮辱上官,鞭打部属,这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身为监军,自然应该责无旁贷,向朝廷据实以报。可蔡宗和是公相侄孙,其余几名将领,那是必死无疑,可如果朝廷知道这件事情原由,蔡宗和也难逃一死。到那时,蔡相心里必然记恨上奏之人。 思前想后,再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只得拱手说道:“本官当据实向朝廷上奏。” “我治军无方,部属哗变,当上奏朝廷请罪。高大人,你尽快写好折子,咱们一起上奏吧。”王钰望了高俅一眼,叹息道。 王高二人的奏章送到汴京蔡京手中,朝野震动。兹事体大,蔡京也不敢遮掩,立即上奏天子。赵佶闻讯,也是惊怒不已。连夜召蔡京,童贯两人进宫商议。 童贯刚到观文殿外,便碰上行色匆匆的蔡京,两位权臣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各怀鬼胎,往殿里行去。到殿里一看,赵佶竟然破天荒头一次比大臣早到,已经在殿内负手踱步,神色焦急。 两人慌忙上前,正欲行大礼,赵佶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说说,都说说,此事如何是好?” 蔡京暗思童贯与王钰交好,可不能让他抢了先机,于是抢道:“陛下,以微臣之见……” “蔡京,那蔡宗和是你本家的侄孙吧?”不想,赵佶没等我蔡京把话说完,突然问道。蔡京一愣,不知如何应对,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回陛下,是。” 赵佶侧头盯了蔡京一眼,面露不悦之色:“前番有个云州知州蔡平,是你侄儿,办事不利,虽被王钰训斥,却又上奏说他勤于政务,应当留任,以观后效。现在又来一个蔡宗和,酒后侮辱上官,鞭笞部属,险些酿成兵变。若不是王钰高俅两人迅速平息事态,就在那幽云前线闹将起来,哼哼,朕倒是觉得奇怪,据高俅上奏,那蔡宗和任龙襄军承宣使,宋辽交兵,他竟然不听号令!而王小宝这个家伙,竟然容忍他!朕倒是觉得奇怪了,莫不是王钰怕得罪你?” 蔡京听罢,慌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道:“陛下息怒,绝无此事!蔡宗和虽是微臣侄孙,但他犯下这许多罪过,岂能饶他?” 赵佶冷哼一声,不作回应,蔡京见状,越加惊恐。 此时,童贯察颜观色,上前奏道:“陛下,那蔡宗和虽是蔡相侄孙,但远在千里之外,他犯事,蔡相如何得知?想是他自以为是蔡相亲戚,藐视王钰权威,而王钰又诸多顾忌,是以……” “顾忌!什么顾忌!都是为朝廷办差,顾忌什么?他王钰身为朝廷大员,总督幽云,凡事都要立个体统起来,若都像这般束手束脚,还怎么统兵,怎么打仗?”赵佶训斥得倒是痛快,不过他好像是忘了,正是他亲自下的诏命,调二十二员各地将领前往幽云,掣肘王钰。 两位权臣见天子发怒,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赵佶此时也十分烦恼,王钰身为幽云最高行政军事长官,掌握着十六州的生杀大权,怎么会连自己手下的一个承宣使也不敢法办?莫非是朝廷对他牵制得太严,让他心生畏惧,反倒不敢像原先那般放开手脚去做了? “都说话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倒是拿个对策出来!”赵佶见蔡京童贯木桩似的杵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吓得浑身一颤,蔡京为避嫌,不便多言,心里早就狠不得把那不争气的侄孙一刀杀了!还有那高俅,自己举荐他去幽云监军,他就该好生劝劝蔡宗和,怎么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现在连自己也跟着受牵连,让皇帝猜忌! “陛下,臣认为,此事当先责王钰失职之罪。他身为幽云骑军司太尉,部属哗变,他难辞其咎。其次,应当将参与此次哗变的将领依法严办。第三,当撤消龙襄军的建制。”童贯到底是枢密使,掌全国军政,略一思索,便拿出了对策。不过,他这三条策略,却是有文章可作,谁都知道,他与王钰私交甚厚,现在一来就要先责王钰失职,岂非一反常态。 赵佶听罢,沉吟不语。王钰毕竟年轻,组建幽云骑军司后,朝廷对他掣肘过多,自己又选派二十二名将领安插进幽云军中,这小子怕是惶惶不可终日,本当按规矩堂堂正正办的事情,反倒畏首畏尾起来。 “朕曾经听人说,童爱卿与王小宝私交不错,你现在一来就拿他开刀,这可不是朋友之义。”赵佶故意拿这话说童贯。 童贯面不改色:“微臣为官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