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泠琅手腕一翻,射出袖剑击落身后追兵的武器,她在他怀中颠簸着,理直气壮地说:“我去了熹园!可你不在。” 江琮紧盯着愈来愈近的门洞:“悄悄看了一眼也叫去?怎得不找个人问问我在哪里?” 泠琅没有回答,她尖叫了一声:“弯腰!” 江琮不假思索地俯下身,一柄钢刀擦着他的头顶掠飞而过,哐啷一声坠地。 一击躲过,他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略微紧了紧怀抱,低声说:“抓紧,闭气。” 泠琅想到了他要做什么,她努力发出最后的声音:“等一下!我还——” 还没有准备好—— 下一瞬,失重之感包裹全身,她飞速往下坠落,哗啦一声,沉入深急水流之下。 夏水丰盛,就连环绕着禁城的护城河,也波涛阵阵,汹涌澎湃。 泠琅是闭了气,但她根本没有时间留出足够的气,她紧紧攀附着江琮的肩,感受他正搂着自己,往河流最底部浮潜而去。 禁城这种地方,难道会给护城河留有可供逃出的水阀?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落实,最湍急处,一道铁栅门大开,顺着水流晃动着,内里一片幽暗,深不可测。 看来,江琮是有备而来。 泠琅咬着牙想,这皇宫都快成筛子了,那傅蕊谋权篡位的大计,想必已经可以提上日程。 她在水道中穿行,四周狭窄,又不能视物,胡乱蹬腿间额头撞了两回顶。在要撞第三回 的时候,一只手覆了上来,将她头顶轻轻挡住。 真是贴心,她不能发出声音,水下又没半点光,江琮怎么知道的。 越往里,水温越冷,几乎到刺骨的程度,泠琅调动内力屏息,一路苦苦支撑,终于也觉得昏沉乏力起来。 还有多久?她无法问询,只能迷迷糊糊地思索,手上力道不知不觉涣散,她刚想,要不要再催动一下真气,就感觉后脑袭来一股力。 唇齿撞上了什么东西,相似的柔软,熟悉的坚硬。齿关开合,她尝到了不属于冰冷水流的,另一种温热。 明明有最简单的方法,她竟然忘了。 她竟然忘了,若世上还有一处温柔力量可以全心交托,那必定属于眼前这个人。 气息昏昏沉沉地晕开,辨不清是在逃命还是缠绵。没有光亮的水下,五感几乎丧失,此刻周身只剩唯一的触觉,在进行领略,而后跌入沉湎。 泠琅想,她其实真的很想念他,若不是现在无法说话,她要把那些甜蜜又无聊的废话,翻来覆去地讲给江琮,让他好好听一听。 失重感消失,鼻腔捕捉到新鲜干燥的气息,这一路暗流终于潜逃而过。 从水里出来,又绕了几处暗门,泠琅无从分辨路线,她好像从未真正踏足过西京,这一条条精致而复杂的街巷,陌生大于熟悉。 雨不见了,似乎进入了一栋建筑,精致典雅,不是侯府,不是她所去过的任何一处。 她抽了抽鼻子,尝试环顾四周,却觉得画面晕上一层昏黄,难以看清。调动了太多内力游潜,必须要缓一缓才能恢复。 湿透了的衣衫和发,一路淌下水滴,她被人抱着穿过一条漫长回环的走廊,她能感受到紧贴着的胸膛的起伏,江琮似乎急于去往下一处目的地。 目的地在哪里? 有温暖的光亮,有隔绝了所有风声雨声的屏障,柔软连绵的锦缎水一般铺陈而开,她躺在其上,是水上浮沉的岛屿。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