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她只是想要他臣服,而他竟然敢献上别的东西。 他如此慷慨,她又如何忍心不利用到底,这,便是近些天傅蕊最大的一件快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她和皇姐见了一面,在阴暗无光的淌着水的石道中,外面把守数名暗卫,来提防一切变动。 这个机会很难得,至少在她们母亲眼中,这对姐妹已近半年没有见面了。她以为她们形同陌路,暗自提防,就像她从前对待她的兄弟姐妹们那样。 傅蔻说,她最近得了一副新药,用了两次,疼意舒缓了许多,身体也不再同往常一般寒凉。 “多调养几个月,或许今年能出宫,”女子微笑着说,“正好那时也是冬月,我们去红松山别馆呆几天,多少年没去泡温池了,还记得从前,我们春天也常常去……” 这话让傅蕊心中很酸涩,皇姐何止多年未去温池别馆,在冬天,她几乎连光都不能见,不能受半丝风。 傅蕊只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阿姐会好的。” 她要做那柄足以抗衡一切的利刃,破开既定命运,一切都会变好,她们可以看见更多,并且无畏暴雪。 雪,是七月雪。 七月没有雪,但中了它的人,在炎炎夏日也能感受到寒冬腊月的寒酷。这种冷不仅存在于体肤,更是深入骨髓之中,即使身披十层厚衾也无济于事。 它给予疼痛,衰弱身体,更能消磨意志,中毒者很难挺过日复一日的苦楚,他们会折损在很年轻的时候。 这种毒是青云会会主较为满意的作品之一。 他这辈子发明的毒药数不胜数,有涂抹在刀剑上的,有融于汤水之中的,有喷洒在衣物中,只要轻轻摩擦,便会充斥在整个屋子中的。它们美妙绝伦,被冠上的名字却很随意。 绝命毒汁,难忘毒丸,致死毒水。 他起名的风格便是这般无聊,只对少有的得意之作会多点心思,比如七月雪。 七月飘雪,多么诗情画意,中了它的人浑身苍白,像冰冻的雪地,等鲜血咳出,滴落喷溅在地上,又成了灼眼红梅。 这名字太过契合,他得意于自己的灵光乍现,并且反复品咂,直至叹息。 其实七月雪并不是他最好的毒药,论毒性,论持久,论致命程度,它都不是顶尖。但它拥有一个某个很重要的特质,得以被他选中,成为当年放在女帝身上的那一味毒。 一个野心滔天,目标是谋得天下的人,最痛苦的是什么,自然是无后代可以继承基业。而七月雪,可以遗传在孩子身上,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选中它。 可是出了些差错。 原本以为世代相传的毒,竟只集中在皇太女身上,并且,在生产过后,连女帝的毒素都解了大半。 不该如此,若试验次数足够,他可以将它完善到尽善尽美……有人阻止了他。 “难道你要找来数十位怀孕的妇人来试验药物?这太过残忍,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说话的人很执拗,她那么认真地看着他,让他不能不打消个念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的他尚有听进话的能力。 后来事情又向他不愿意看到的那样发展,有人劝住了他,可没人劝告女帝,她奉上的毒药猛烈奇异,并且也能传给他的后代。 前者,他很早就意识到,而后者,让他痛苦的同时,又让他……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