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生活在戈壁里的人第一次见到下雨都会哭泣,那她李泠琅只在心里流点眼泪,怎么能怪她不争气。 泠琅捧着粥碗,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化成一声长叹。 江琮闻声看过来:“怎么了?” 泠琅又叹:“我在想,做侯夫人的女儿应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江琮目光深静:“也不是不可以。” 泠琅心中一动:“泾川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好奇,毕竟还没见过……” “父亲他,”江琮停顿片刻,最后评价道,“是一个和母亲截然不同的人。” “你这么说,我便更好奇了。” “夫人很快便能自己知晓,我们下回返京,他大概就会归来。” “哦……”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去鹰栖山的路线,日头升高后,相携着走出,在众人暗中探寻的视线中,扮演了一会儿浓情蜜意,才回到楼中。 江琮照例去水边下他的棋,泠琅照例去无人天井练她的刀。分别之前,江琮忽然叫住了她。 “夫人既然身体已无恙,那今晚便检查一下伤势。” “好。” 江琮看起来有些迟疑,泠琅耐心等着下文:“怎么了?” “或许会疼。” “那没关系,我从来不怕疼。” “如此便好。” 泠琅点点头,干脆地行了出去,在小楼隐蔽阴暗的天井下练足了刀法。 中午同江琮一起吃饭,生了些龃龉。午后同江琮一起午睡,又有了点口角。 睡醒后同江琮一起下棋,连输五把,最后一把赢得十分莫名,是对方特意放水。 这水放得很不是滋味,像生怕看不出来他在让她一样。棋可输不可辱,泠琅当即掀翻了棋盘,在一地清脆声中扑到对方身上,个中细节,按下不表。 晚间时候,二人在侯夫人面前倒又是相敬如宾,蜜里调油,各自脖颈上的红痕只当做暧昧证据,欲盖弥彰地说是蚊虫所致。 侯夫人便含笑点头:“入秋了还有蚊虫?熹园风水果然不同。” 如此,又殷勤叮嘱了一番路上注意事项,这顿饭才收场。 再晚一些,浴房,水汽氤氲蒸腾,隐隐显出两个人形。 泠琅浸泡在热水中,紧抓着浴桶边缘,全身只裹了条巾布,堪堪遮住胸口和下身,露出一整片后背。 而江琮站在旁边,正俯下身,手指寸寸拂过她柔软肌肤,最终停留在后腰伤疤上。 “要开始了。”他说。 “嗯。”泠琅回应。 “真的会疼。” “废话真多。” 背后人便不再说话,泠琅闭上眼,听见他打开了什么东西的声音,腾腾热气中弥漫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幽香。 像兰蝎膏,又比它更浓烈,几乎香到熏人。 被泡得松松软软的身体陡然感受到凉意,泠琅抿唇,感觉那只手缓慢推开冰凉膏体。 从后腰,到椎尾,一路抚着向上,点触过蝴蝶骨,最终停留在肩胛,轻轻打着旋。 如此重复了一遍,手指坚韧,香膏顺滑,他在她身体上游弋行走,揉抚的力道缓慢加重。 泠琅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动作立刻停下,江琮低声问:“怎么了?” “我感觉到了,”泠琅闭着眼道,“是那些旧伤——” “嗯。” 游鱼再次展开它的探索,路线很明确,从才受过伤的后腰,途径背部或深或浅的伤痕,再到她最脆弱的后颈,轻轻抓挠,像安抚一只不安的猫。 泠琅终于明白他一直强调的疼是什么意思,才来回四五遍,她已经疼得额上冒汗,手指紧扣着,几乎泛白。 “很疼吗?”江琮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停下?” 泠琅咬紧了牙关:“不要。” 于是动作继续,那些隐秘的,当时没有好好处理,现在全被激发出来的陈年旧伤全部袒露在他指下。 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肌肤都在轻颤,渴望而畏惧着下一次触碰。 第十遍的时候,泠琅下巴抵在浴桶上,发出声闷闷的轻喘。 “现在感觉如何?”江琮的声音有些哑。 泠琅有气无力地说:“已经舒服很多了,夫君好手段。”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手指来到她腰窝,不紧不慢地逡巡。 “若是无用,也不会特意这般了,”他低叹,“夫人身上的伤太多,若不及时处理,日后会很难受。” 泠琅被他弄得有点痒:“我没想过这么多日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