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厢房前。 那里,他们奔波救出的少女,还躺在厢房里,一边痛哭自己父亲是十恶不赦的凶手,一边恳请他们救出自己的妹妹。 赵喆捋了捋白胡须,他道:“郑仵作的验尸格目,只能说明周森没有独立抛尸的能力,但他可以借助推车或者其他帮手来完成小珍被杀一案,周茹只说她看到父亲杀害死者,并未说亲眼看到他抛尸。” 若如此而想,便也就合理了。 姜令窈道:“可如今除了周茹,其余所有人都死了,我们还能怎么查?” “我们是否要再去询问周茹?” 段南轲却道:“不急。” 他偏过头,锋锐的目光落在垂花门后,下一刻,郑峰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段南轲看向赵喆,然后把目光落到姜令窈身上。 “锦衣卫办案都很谨慎,在案子并未完全定案前,走访邻里,记录证词是必不可少的,且因锦衣卫身份特殊,邻里几乎不会撒谎,从左近邻里问出的案情大多都是真实的。” 锦衣夜行,令人闻风丧胆,无人敢诓骗锦衣卫。 段南轲道:“昨日因夜色已晚,缇骑不便打扰百姓,只问了周家左近两间,我命他们今日一早就去把整巷子都询问一遍,看是否有更多线索。” 姜令窈认真看向段南轲,两人同龄,但段南轲的办案经验却比她多了许多,虽说锦衣卫跟顺天府有天壤之别,但她还是须得更努力一些。 她不喜被人比下去,却也敬佩比自己更努力的人。 段南轲感受到姜令窈目光里的赞许,他心中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欢欣,但总归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郑峰根本看不出众人的眼神官司,他快步来到段南轲面前,先见过礼,然后才道:“大人,缇骑已经询问完整条巷子三十户人家,得到以下几条线索。” “一是周家的家主周森确实腿脚不便,他家在西市也有个小摊位,寻常时候都是大女儿周茹去摆摊,他跟小女儿在家做灯,待到晚间时分再去把周茹接回来。” “周森腿脚不便,他只看着家里的小铺子,外头的摊子是周茹在管,而小女儿周薏两头奔波送货,这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街坊邻居都很喜欢,对他们家也很照顾。” 如此看来,周森确实很少出门。 可他若是整日在家里,又是如何碰见的小珍,并且把她当做了自己要杀害的目标,伺机出手? 这一连串的疑问,都领众人不知要如何破解。 明明案子告破,凶手已死,可随着凶手的死,这个案子的疑点越来越多,多到让人头晕目眩。 姜令窈低头思索一番,她道:“我们不如抛开所有线索,只看小珍一人。” 众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姜令窈却越说越觉合理:“十四年前的案子已经无从查起,除了翻阅卷宗,再也无法得到更多线索,我们现在要查的其实是小珍被杀案,对吗?” 段南轲一瞬便明白了姜令窈的意思,他道:“乔大人所言甚是。” 姜令窈客气点头,道:“那么我以为,我们就应该以小珍的案子为先,小珍失踪最长已有九日,她是在何处碰到的凶手?又是如何被凶手盯上?这都是可以直接搜寻的线索。” “我以为,我们可以问一问杏花婶的女儿丫丫,丫丫同小珍是好朋友,她应当会知道小珍都喜欢去何处。” 段南轲道:“郑峰,却请丫丫过来。” 郑峰匆匆离开,姜令窈又道:“我还想再问一问周茹,但不是现在,我们应该等问过丫丫之后,才能知道要如何询问周茹。” 若周茹所言为真,那么小珍一定跟周森见过面,她桌上的那盏六面灯就是证据,如周茹所言为假,那么她为何要撒谎? 她父亲不是杀害小珍的人,她却栽赃给父亲,且根据她的线索,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周森和周薏的尸体,她便会从受害者成为嫌疑人。 姜令窈想到柔柔弱弱,满面惊慌的周茹,她很不解:“她会不会就是凶手?” 姜令窈此言一出,庭院中一阵冷风吹过,金乌躲进云层里,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风雨欲来,冷风将至。 姜令窈只觉得背后发寒,若周茹就是杀害小珍的凶手,那么她是否也杀害了周薏和周森?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