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弱者,伤心逝者,我以为极是寻常,难道杏花婶对于小珍的被害不应该难过?” 段南轲也顿住脚步,两人便在安静的渔村中对望。 姜令窈的凤眸狭长委婉,眼头微垂,眼尾上扬,笑时有流光溢彩闪现,不笑时却又那么沉稳坚定。 此时她定定看着段南轲,眼中的否决之色异常明显。 段南轲却并未因此而生气,相反,他脸上笑容不坠,就连那双桃花眼也是笑意盈盈,似对姜令窈的反驳毫不上心。 他道:“寻常人应当伤心难过,但杏花婶有些伤心过度,对于寻常人而言,她只是略有些出格罢了。” “乔大人怎会因此事生气?”段南轲笑着看向姜令窈,“本官只认为应该再询问杏花婶,看她是否还有其他故事未曾说明,如此,可好?” 段南轲虽未同姜令窈生气,但他作为锦衣卫,必有锦衣卫的为官之道,有锦衣卫的审问方式,也正因为反驳他的人是姜令窈,他才会解释一句。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姜令窈第一次见段南轲如此坚持,他的坚定和理智仿佛都刻在骨骼上,在他嬉皮笑脸的外表之下,包裹着极致的理智和淡然。 她知段南轲在锦衣卫肯定有不短时日,她只是想不到,段南轲可以如此冷酷,如此清醒。他以锦衣卫多年的审问经验评析着每一个人,即便是杏花婶为小珍痛哭,她表现得更悲伤,哭得情难自已,也都可以作为锦衣卫审案的因由。 别人的动情至深,别人的痛苦难抑,到了段南轲这里,都成了嫌疑。 但他说的有错么?姜令窈却不知再要如何反驳。 在她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些不安,她不知段南轲这般下去是对,还是错,她也不知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他这样的人。 姜令窈沉默看着他,她不知要如何回答,也不知要不要回答,她突然意识到,即便两个人现在可以并肩破案,可以一起为死者伸冤,却依旧只是陌生人。 他们或许不会成为同路人。 姜令窈的沉默令段南轲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他深深看了一眼姜令窈,决定不再同她在此事上多纠缠,转身便大步往前走。 一阵风儿吹来,拂过姜令窈略有些温热的面颊,也拂去了她心中的烦躁。 姜令窈长长舒了口气,也未在此事纠结,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来时还算有说有笑,回时却冷漠以对,待回到村口时,姜令窈正想叫住段南轲,问他是否还要去接杏花婶,却远远就听到杏花婶的痛哭声。 她的哭声在安静的村子里显得异常刺耳,那声音里的悲痛不似作伪,呜呜咽咽,痛苦至极。 姜令窈只能听到她哭着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姜令窈定睛一看,只见杏花婶就靠在巡铺之外,一个年轻的小巡捕正手足无措站在她身边,劝也不是哄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 两人还未来得及上前,那小巡捕就看到大红的飞鱼服,立即吓得面无人色:“大人,我不是故意告诉她案情,只是她太可怜,我……我忍不住就说了。” 不等段南轲问,巡捕自己就招了:“我只说死者死在花坛里,杏花婶就哭起来。” “我别的一句话都没多说。” 第55章 在案子未破之前,无论衙差还是办案的锦衣卫、三法司官员,都不可同外人说起案情,除非此人可能是相关证人,才会被请去衙门审问。 刚才他们询问杏花婶,也并未说小珍死状,只给了画像让杏花婶辨认。 但杏花婶显然对小珍的死不能释怀,故而过来询问熟悉的小巡捕,想要知道更多案情。 这一问,却把自己问得越发痛苦不堪。 姜令窈没取管段南轲如何处置小巡捕,她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杏花婶的后背,柔声安慰:“杏花婶,不如咱们会县衙细细说来?依我之见,你是否还要其他故事要讲?” 杏花婶哭得几乎都听不见人声,她耳中嘶鸣,只能感受到后背温柔的安抚。 段南轲冷冷睨了一眼小巡捕,只道:“你自去寻捕头请罪,以后切忌胡言乱语。”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