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抬头看向他,见他认真看向楚朽年,似是对这个问题颇为在意。 楚朽年一拱手,道:“大人,迷魂散无论是吃进还是吸入,都不需要解毒,只要时间一过自然就好……” 楚朽年觉得大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冰冷,他心中一凛,道:“不过我有家传解毒丸,可以给乔大人服用一颗,可缓解此刻不适。” 段南轲:“嗯。” 楚朽年:“……” 楚朽年一个激灵,从腰上荷包中取出药盒,递给姜令窈一颗,道:“乔大人,请服用,你放心,放了蜂蜜不难吃。” 不知道为何,姜令窈有点想笑,虽然人人都惧怕锦衣卫,背地里叫锦衣卫是锦衣狗,但姜令窈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私底下的时候,还很是逗趣。 姜令窈不疑有他,果断服下那颗解毒丸,确实如楚朽年所言并不难吃,微苦之中还有些回甘。 待解毒丸下肚,姜令窈立即觉得头脑不那么昏沉了。 她仰起头,看众人皆在边上等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姜令窈乖巧低下头,道:“多谢段大人,多谢楚大人,诸位大人不如先去后厢,我略坐会儿便能赶到。” 她顿了顿,目光在段南轲脸上一扫,道:“药很有效,我已经清醒多了。” 段南轲没有吭声,楚朽年机灵退下,姚沅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突然道:“咦,既然楚大人如此言,那陈双喜是否也中了此毒,也正因此在后背被冰块猛砸之下,他控制不住自己往前栽倒。” 姜令窈眼睛一亮,此刻头脑重复清明。 她道:“那么,陈双喜的死就清晰了。” “前情先不提,总之是他偷偷来到佛塔前,自己进入佛塔内,在吸入迷魂散的同时被冰块猛击,然后直接被立在地上的降魔杵刺死。” 许青点头:“应当便是如此,死人并无脉象,吸入迷魂散也无死后症状,我们只能靠乔丫头症状猜测。” 姜令窈点点头,道:“关于冰块,我以为它当时应当被卡在佛塔内侧四周的圆环内,那圆环应当是用来固定经匣的,随着时间过去,冰块融化,恰好在陈双喜进入时掉落。” 段南轲道:“若是如此,那么陈双喜进入佛塔的时间便一定要控制好,早晚都不行。” 姜令窈点点头,复又有些疑虑。 但段南轲却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也就是说,凶手一定要杀陈双喜,非要他死在这里不可。” “我们只要知道,是谁非杀他不可就行了。” ———— 锦衣卫破案比顺天府要简单明了,他们往往直接审问嫌疑人和死者熟人。 但很容易出现另一个弊端,那就是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更甚者,还有栽赃陷害,排除异己。 因此即便锦衣卫有北镇抚司也设有诏狱,但往常大案还是要锦衣卫会同三法司汇审。 行至今日,因几十年冤假错案累积,当今圣上深觉诏狱不妥,因此才另设东司房和西厂,由两位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担任掌领。 如此看来,段南轲是其一,顾凛是其二。 但锦衣卫盘桓至今已有百年,它是宗室掌控朝野的利器,就如同悬在文武百官头上的一把刀,时刻等着斩首示众。 百年旧制,非朝夕可改。 即便年轻如段南轲,以锦衣卫查案之习惯,也就是先审后查,死人不会说话,但活人却会。 姜令窈看着段南轲在等灯火中幽暗的眉眼,突然回忆起白日里他的嬉皮笑脸来。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呢? 然而姜令窈对段南轲却并未有如此深的好奇心,她也不需要去探究段南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只需要两人相安无事,互不干涉,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因此,姜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