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厚实的棉被,将青琅紧紧裹住。 可这个方法似乎并没有作用,青琅依旧冷得嘴唇发紫,甚至有些哆嗦。 凤宁思考了一下,最后伸出手,缓缓褪去青琅的外袍。 “……谁?!”就在这时,青琅忽然清醒,猛地抓住凤宁的手。 他呼吸急促,眼神却锐利如刀。 凤宁愣了一下,才赶紧回答说:“是我,凤宁!” “……凤宁师尊?”青琅神色迷茫了一瞬,喃喃道,“凤宁师尊,是您……” 此刻的青琅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凤宁也不能分辨清楚。 他只觉得此刻的青琅变得柔和了一些,也没有用那种厌恶的防贼一般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即便自己在脱他的衣服,他也是浑身放松的,任由凤宁动作。 凤宁瞬间便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这是关系缓和的一小步,却是感情发展的一大步! 凤宁扒青琅衣服的手都颤了。 但是凤宁并没有因此就得意忘形,而是尽力用一种很正经的口吻说:“我看你浑身发冷,可是冷了?受了风寒?” “不是。”青琅很乖巧地摇了摇头,然后他轻轻地握住凤宁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用一种有些傻乎乎的声音说,“如果我受了风寒,身体应该是热的。” “为什么呢?”凤宁有些不解,“冻着了,身体不应该是冷的吗?为什么会热?” 青琅很缓慢地眨了眨眼,忽然呆呆地笑了起来,他道:“师尊,您真不愧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凤宁对他说的话更是不理解了。 但是他并没有追究青琅的话,而是问他这个已经病得傻乎乎的小徒弟:“那你不是风寒是怎么了?是生了什么病?要我去找医师吗?” “不用。”青琅垂下眼,又摇了摇头,“只是……只是因为现在是初一的子时。” 六界之中,唯有魔族人是以吸纳浊气而生的。 一月之中,初一阴气最重,浊气最多。 一日之中,子时阴气最重,浊气最多。 凤宁更是不明白了:“……那照理说此刻阴气最重,你应该身体十分强壮才对,怎会如此虚弱?” 青琅道:“我……我今日气理不顺,体内浊气拥堵,再加上今日吃了一堆大补的赤岺果,便更严重了些。” 凤宁:“你既然知道你今日身体不适,为何还要吃那些果子?” 青琅微微垂下头,“……因为那果子明日便坏了。” “坏了便坏了,你管他做甚?” 青琅却抬头看了看凤宁,没有说话,只是弯着眼睛笑了。 他似乎是病迷糊了,只记得这人是他崇爱敬仰的凤宁师尊,忘了这人也是那被他厌恶驱赶的老变态。 凤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在他脑门敲了一下:“还笑呢,病坏脑子了吧。躺下,既然你气血拥堵,我就用灵力帮你按摩调理一下。” 青琅便又很乖巧地躺在了床上。 凤宁双指凝聚灵力,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如太阳般的金光。然后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顺着青琅的脖颈往下,走过他身上的每一处穴位,疏通他的每一处经脉。 可这孩子有些奇怪。 他身上每一处经脉的走向都与他人不同,可连在一起却又那么顺理成章。就像一座重建的房子,每一处砖瓦都动过位置,可却又比曾经的建造更加坚固。 凤宁双指划过他的一根肋骨,忍不住问道:“你的经脉……被动过吗?” 青琅抬眼看向凤宁。 他灰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声音也轻得像是很容易就能被风吹散了似的。 “……嗯,十二年前,师尊您帮我重塑过。” 凤宁眨眨眼:“我吗?” 他对此事毫无记忆,可这孩子身上的经脉纹理,却又像极了他的手笔。 青琅垂下的眼,睫毛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落上长长的阴影:“师尊您帮我重塑之前,我就是一个废人……是您告诉我,我与他人有所不同的,您说我根骨奇佳,只是不同于庸才罢了……算了,不说了,说了您也不记得,也许当年您也只是胡说的,为了安慰我。” 凤宁向来都很难正确地窥探到他人的微表情,可这一回,他却似乎真的看到了青琅眼底的落寞。 似乎是为了能够看清青琅的表情,凤宁不由自主地轻轻俯身,看着青琅的眼睛,道:“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句话绝非戏言。” 青琅睁开眼。 他脸颊白得像月亮,墨发却如柔顺漆黑的夜,铺在枕头上。 他那双灰色的瞳孔染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看向凤宁。 沉静,乖顺,充满期待。 整个人都漂亮得不可思议。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