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格外得圆,而且明亮异常,黄橙橙的像块刚出锅的锅炉烧饼,叶逢春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些人在举着手机对着月亮拍。 她没有手机,只能用眼睛多看一会儿。 路过昨天温庆华出摊的地方,叶逢春没看见他还有他的餐车,她没怎么在意,谁家里没有一大摊子烂糟事呢,温庆华叁十多岁的人,肯定早结完婚有了孩子了。叁四十岁有家有业的人好像总是忙忙乱乱、焦头烂额,有算不完的人情账和赶不完的生意场。 温庆华给叶逢春的感觉有点矛盾,他应该是一个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的中年人,会顺着人说一些讨好的话,擅长迎合而不喜欢针锋相对,但是偶尔的一些小动作又泄露了他的紧张和青涩,似乎并不很擅长和人打交道。 最让叶逢春感到奇怪的是,温庆华对她有种毫无道理的热情和亲近。 叶逢春走到了家附近的那条路口,因为月光太好,她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来回踱步的温庆华。 他不像昨天摆摊的时候穿得那么随便,上身是一件浅蓝色华夫格衬衫,搭一条杏仁色的休闲直筒裤,衬衫下摆塞在裤腰里,衬得他腿长腰细,也比那身灰扑扑的围裙装更显年轻,短发应该精心打理过,刘海梳得齐整蓬松,也为他减龄不少,乍一看像是个不过二十五岁上下的男青年。 温庆华一看见她,先是快步朝她走近了些,而后又克制住了步伐,等叶逢春走近些,他反而还犹豫着稍微后退了小半步。 “逢春姐,你回来了,今天……” “今天是我生日。”叶逢春看了眼已经升得很高的圆月,比昨晚的还要圆一些,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叶逢春就是在农历二月十六的晚上伴随着这样明亮的圆月出生的。照理说,记得她生日的人几乎都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她只是开了罐啤酒给自己简单纪念一下,毕竟这是她出狱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 叶逢春正眼把温庆华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看得温庆华别开脸错开她的目光,手和脚都不安地细微挪动着,手里的盒子边缘被他一不注意掐出了个指甲印。 叶逢春发现温庆华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要多不少。 毕竟她入狱前,温庆华只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性格又安静,即使经常到她们家里也毫无存在感,叶逢春很少能留意到他。 那时候给她过生日、准备生日礼物的人当然是邹志军,有时候她们会一起出去下馆子,有时候也在家里吃,在家里吃的话,一般会把温庆华叫过来做饭。 温庆华知道她的生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把这个日子一记记了这么多年。 “生日快乐,逢春姐,也庆祝你出来,重获新生。”温庆华鼓足勇气把盒子递给了叶逢春,“只是一部手机,不是很贵,只是因为逢春姐正好需要我才买的。从前我和奶奶两个人生活真的很困难,多亏了姐你还有……还有姐夫的接济,才能吃饱穿暖,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们,逢春姐一定要收下。” 提到邹志军的时候,温庆华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又忐忑地看了叶逢春一眼,却没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