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施展轻功绕至灌木附近。 只听得一年轻男子愤然道:“当初说好的!为免让饶相独大,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们信誓旦旦说,两年后一定让皇后服食解药!你们、你们岂能出尔反尔?” “此一时,彼一时。姓元的,你不过是个小医官,少管闲事!”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们为了平衡势力……难不成要让饶皇后一辈子都不能生育?”那姓元的小医官话说到一半,嗓音发颤,“解药给你们!我、我不……求你们放我走吧!放了我妹妹!我保证!到死也不会说出去……” “我信。” “啊……”一声惊呼未传开,已被人死死捂住。 秦澍未料那人杀人速度如此之快,快到连他也觉猝不及防! 他闪身跃出,目睹那人狰狞面目时,顿时愣住。 ——李彦中,安王的亲信。 再看被拧断脖子、瞬间没气的小医官,约莫二十出头,生得白净秀美,印象中只是翰林医官院的低阶医官,甚少公开露面。 “李兄,你这是……?” “秦大人,此人受王爷之命在宫里当差,而今不大听话,小的奉命处理,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澍纵观朝局,深知宋显扬初立饶相千金为后时,独宠她一人。 纳入后宫的嫔妃们别说侍寝,连被多看一眼的圣眷也无。 饶蔓如在后宫专横,导致饶相在前朝也有膨胀趋势。 尤其在饶相执意推行的互市易法失败后,竟有一拨朝臣争相为其辩护,宋显扬和安王皆没法作惩处。 此后,饶蔓如盛宠一时,终究因迟迟未有孕事,以致宋显扬逐步接受了一众嫔妃。 今夜无意间窃听,秦澍方知,饶蔓如的不孕,是有人蓄意而为。 ——安王担心皇后诞下嫡长子气焰更盛,引导宋显扬雨露均沾。 归根结底,安王与赵太妃有心结。 宋显扬非长非嫡,更非先帝血脉。 李彦中见秦澍脸色阴沉,赔笑道:“秦大人,宫墙院内不宜久留,小的先告退。” 说罢,扛起小医官的尸首飞奔而去。 秦澍念及这名医官心怀善念,于心不忍。 但他不好当面干涉,遂悄然尾随,见李彦中草草将其弃尸荒野,心头一阵酸涩。 夜月无声,映得遗体越发冰冷。 秦澍叹了口气。 以长剑连挖带挑,勉为其难把尸身掩埋入土。 庙堂高处位极人臣者,眼中只有利害关系。 人命?堪比草芥。 这无名医官,以及饶皇后不可能怀上的子女,算得了什么? 【六】 养病多时的太后,因娘家一脉被削爵流放,激怒攻心,撒手人寰。 慈福宫内哀哭连连,如拢了愁云惨雾,久久不散。 珍珠帘、琉璃灯均蒙上白布,曾经极尽奢华的诸物,因哀思变得暗淡无光。 秦澍步入偏厅时,正逢宋鸣珂跪坐在地,抽抽搭搭。 “母亲……晏晏错了,晏晏不该惹您生气的……是晏晏该死!” 她哭得双目浮肿,俏生生的小脸涕泪交流,兼之素服蒙灰,如脏兮兮的小猫。 对于藏匿在周遭的窥探,她浑然未觉。 “都下去!” 秦澍低声呵斥交头接耳的仆役,使得宋鸣珂停止悲泣,茫然抬头。 “长公主殿下,”秦澍躬身行礼,“请您,节哀顺变。” 宋鸣珂泪光泫然,端详半晌:“你、你是上次的……?” 秦澍颔首:“殿下莫要太伤心,既已尽人事,唯有听天命。天命所归,您何必过分自责?” 哀痛之中,宋鸣珂并未追究他的僭越。 她拭去泪痕,幽幽道:“你不懂。” 秦澍默然。他懂。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