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她又成了晏晏,是个容颜绝色的小丫头,而且是他极少碰面的小表妹。 该说哪个话题,才能缓解此刻的沉默? 渐行渐远,绵长缄默中,他摸出怀中的一长约四寸的小木盒。 “……?”宋鸣珂垂目觑向他宽大掌心托住的木盒,云朵标记的极为眼熟,“这……给我?” 他耳根泛红,笑容霎时间变得腼腆。 若宋鸣珂没记错,这是他头一回亲自送东西给“晏晏”。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每次请宋显琛转交,而宋显琛受二人所托,未曾详述来由。 近年,霍睿言私下做的小闲章、小雕刻、小玩物……乃至从千里之外赶回时搜集的各地土壤,赠予对象,是她的兄长宋显琛。 即便她已下定决心据为己有。 此时此刻,二表哥缘何主动拿出小礼物?真的是……碰巧路过?怎么感觉是有备而来? 接过盒子,抽开木盖,如她所料,内里整齐排列着各色花形酥心糖,颗颗精致,看着已教人心甜。 她玉指纤纤,拈起一块粉色的,放入口中,酥松口感,令她心情大大好转。 “给。”她停下脚步,将盒子递向二表哥,示意他同吃。 霍睿言随之驻足,被她清亮水眸一扫,差点没忍住手拿上一颗。 悄然把手回收,他莞尔笑道:“二表哥是大人了,不吃糖,你留着慢慢吃。” 宋鸣珂明眸急急瞪了他一眼,小嘴撅起,腮帮子微鼓。 当她小孩子?她早就长大了!算上前世活着的年月,比他还年长呢! 霍睿言捕获了她的忿忿不平,清俊容颜笑意泛滥,眼神温柔得如掺了蜜,沉嗓似浓酒甘醇,如清茶幽冽。 “晏晏,不论你年岁再长,依然是我心目中的小公主。” ——自始至终都是。 宋鸣珂深觉自己的心便如嘴里那颗糖,酥甜温热,快要化为一滩蜜浆。 唉……没想到,二表哥竟有说甜言蜜语之时。 他深邃眼眸中的怯赧之情,并不比她少。 大抵觉得此言稍稍超出表兄妹该有的熟悉程度,他清了清嗓子,改口问:“好吃吗?” “嗯。” 就是……太甜了。 “以后,我托人多给你捎。”霍睿言禁不住笑意舒展。 宋鸣珂连忙摇头。 他托付之人,九成是假冒皇帝的她。她断然不可能把糖交给北山上的“长公主”。 霍睿言狐疑:“为何不?” “胖。”她言简意赅。 “傻丫头,你太瘦,不怕的。” 他俊朗笑貌似暖阳含月华,使得覆盖山川草木的瑰丽金芒都淡去华彩。 眼光相接的刹那,他清朗长眸中隐然有火焰灼烧。 她心如鹿撞,暗自磨牙。 这二表哥!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干嘛……笑得这般甜腻? 不许再笑!万一哪天,她忍不住……把他当成糖给吃掉…… 她被自己无端冒出奇思异想惊到,顿时绯脸欲燃,匆匆把装糖的木盒往他手里一塞,提裙转身便跑。 霍睿言半点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是“傻丫头”还是“太瘦”把她给惹恼了,急忙追上。 宋鸣珂见他追来,往日假装男子时的疏朗豪爽如云散消散,羞怯之下,脚步仓促且凌乱。 “晏晏……小心!”霍睿言本可施展轻功将她拦下,却怕真惹恼了她,只得紧随在后。 落后在半丈外的裁梅与纫竹,被他们表兄妹的追逐搞糊涂了。 她们素知长公主代兄继位后,与霍睿言交情极好。方才无语言冲突,突如其来跑开,是为甩开下人? 二人互望一眼,提步欲追,又心照地放慢速度。 宋鸣珂自知平白无故乱跑有失体统,可对于外界而言,她本该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奔出十余丈,她骤然回望,见二表哥亦步亦趋追来,一脸惶恐焦灼,似是怕得罪了她似的,就算御前也不至于如此谨慎。 她微感慌乱,糟糕! 该不会给他留下“刁钻任性、目中无人”的不良印象吧? 霍睿言瞧出她有停顿意向,悄声问:“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 宋鸣珂强作镇定,缓下步伐,纠结如何回答,小手不经意拧着褙子上的银丝系带。 他小心翼翼步近,唇畔噙笑:“你上回……可不这样。” 宋鸣珂勉力回想,总算记起,去年夏天在奔龙山行宫中,她曾让二表哥送太后和“长公主”回殿阁。 完了!她只道兄长无法言语,压根儿没去核实过“长公主”和二表哥说过什么。 眼下胡猜也没用,唯有装傻充愣,“我、我……不记得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