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得听家里安排!不得违逆!” “是!孩儿自当努力奋发,定不让爹娘失望。” 霍睿言眼神笃定,闪现平日隐藏的锐意。 他暗自盘算,终有一日,他会强大到不可替代。 届时,就算娶的是长公主,他依然是中流砥柱,无人能撼动,自然不会成为父母所不齿的闲散宗室。 一旁的长姐见气氛不对,赶紧改问霍锐承武举考学时的细节。 霍睿言娓娓道来,眉飞色舞;定远侯夫妇听得拍案叫绝,短暂的不欢烟消云散。 ………… 月色投落在风沙中的蓟城,远不如京城的清澈澄明。 霍睿言披衣踱步于院落中,抬望浅淡月光如缟素般浸润天地,笼在都督府的花园内,教人有须臾恍惚,疑在梦中。 淡泊月华满袖满襟,他不由得回想,那夜在保翠山行宫中,宋鸣珂听说他要远行,迅速抬手揪住他的袖子,问他何时回来,并嘱咐他路上谨慎小心,速去速归。 那时她洗净了覆脸的粉末,散发濡湿芬芳,长睫颤动,唇角微勾,颊畔生红,在月影花香中分外诱人,如他所见最美好的景致。 此际分隔两地,照耀她和他的,应是同一弯月吧? 他奔赴千里,沿途所见的商队、镇民、士兵、游子……也该同沐此月色中。 千里江川,万里河山,亦如是。 霍睿言绕府中闲逛了一圈,见库房边上堆放着做家具剩下的木料,材质结实坚硬,心血来潮,挑了一批带回卧房。 初来乍到的第一夜,他在裁切、打磨、入榫中度过,待到三更时分,方沐浴更衣而歇。 梦里,他如愿以偿,迎娶他的小表妹熙明长公主。 他们在鞭炮声、欢呼声中拜堂行礼,受满城臣民的热烈祝福。 继而他温柔牵她的小手,缓步走入洞房。 奢华新房内,淡香袅绕,红帐流泻,烛火摇曳,人间春色不过如此。 她嫁衣华美,珠翠满身,头盖喜帕,娇娇的,柔柔的,羞羞的,怯怯的。 当霍睿言喜滋滋地以喜秤挑起盖头的下端,露出的是一张精雕细琢的俊秀脸面。 弯眉长目,丹唇如凝,却是宋显琛身着女裳的模样。 霍睿言大惊,喜秤掉落在地,人也瞬间惊醒。 他猝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从尚未熟悉的房间确认,那仅是一场梦时,忽觉背上汗凝如鳔胶,附在身上,黏腻难受。 第三十七章 ... 夏阳光芒四洒,那身穿灰白袍裳的身姿,身板挺直如松,骑着赤色骏马,于逐渐热闹的大街上飞驰而过。 “那不是霍都督的小儿子么?” “是啊!生得真好看!” “可他每日骑着高头大马绕来绕去做什么?” “对啊!不去军营,不去书院,顶着烈日城里城外乱跑,该不会是炫耀骑术吧?” 闲言闲语几经周折,传入霍浩倡耳中,原本威严的面容漫上了一层阴云。 朝廷奉行养兵之策,多地无战事时,士兵闲散,缺乏训练,导致良莠不齐。 霍浩倡自去年抵达蓟城后,调整机制,整顿军员。 他命年龄超过五十岁者强制退役,改作后勤;对在役士兵进行强化与测试,不合格者改为民籍。 一年下来,蓟城军重整士气,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新锐力量。 上月底,霍睿言来边关,按理说,该好好学习父亲的治军策略,或结交当地官员、名士,尽他定远侯府二公子的责任,为家族的扎根而努力。 然而,他只是每日早出晚归,大多数时刻孤身一人,偶尔会带一两名随从,不知在瞎忙活什么。 据随从回报,二公子四处行走,看看山,摸摸树,蹲在地上研究沙土。 霍浩倡屡次三番想质问,终究因儿子不远千里而来,一忍再忍。 这日,当霍浩倡在营地视察,闻身后议论声,转头却见霍睿言迈步奔近,袍上蹭了不少灰。 “你又跑去做什么了?”霍浩倡皱眉打量他,被他的欢喜神色搅得一头雾水。 “爹,您现在有闲暇吗?请随我出城一趟,我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 “胡闹!没看到为父在忙吗?有事晚上回府再说!” 霍睿言犹豫片晌,低声道:“孩儿经过多日探察,在城外找到了一条新河流。” “什么?怎可能?”霍浩倡失笑。 “您若不信,且与我一道去走走看。”霍睿言笑时露出两排整齐的皓齿。 边塞风沙与烈日,使他儒雅俊朗的面容染上浅铜色,比起先前的文秀更添别样风华。 霍浩倡将信将疑,见眼下无重要事务,遂领了几名心腹,从军营往荒漠奔驰。 一行人行至山岩之巅,乍眼望去,碧天之下,山野荒芜,草木萎靡,入目尽是荒凉气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