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着素缎长袍,领口缀灰色护领,神采奕奕,约莫十五岁上下,已具挺拔之态。 他墨发束起,眉如春山远黛,眸似朗朗星辰,唇角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书生风流。 随意往那儿一站,披一身天光云影,飘逸不乏沉稳,天生出尘雅气即教人心折。 隐约间,宋鸣珂心底漫生故人重逢之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早忘了,原来二表哥生得这样好看! 是她小时候只忙着吃没注意?或是太幼稚不懂欣赏? “殿下。” 简单一句招呼,声线自带华丽与沉实间微妙,如清泉流淌,洗去杂念。 霍家二公子霍睿言先是对她行揖礼,行近后,眼中闪过无从掩饰的震骇。 霍锐承在前,并未留意,笑问:“听说晏晏在霍府磕伤了额头,好些了没?” 宋鸣珂微愣,含糊其辞:“无妨,大表哥费心了。” 霍锐承摸出一长约四寸的条形木盒,递给她:“给。” 霍睿言拽了拽兄长衣袖。 “……?”宋鸣珂深觉这印着云朵标记的盒子极其熟悉,为免出岔子,她没多问,接过收好。 霍氏兄弟与太子交往密切,兴许藏了不少小秘密? 霍锐承咧嘴而笑,笑容晃得她心慌:“老规矩,千万别告诉她是……” 话未说完,袖子又被弟弟猛扯了几下。 宋鸣珂总疑心自己上辈子死在他们其中一人的怀里,忆及犹在数日前的温暖质感,还有那悲痛欲绝的嘶吼,她浑身冒烟,耳尖发烫,垂眸讪笑:“我去瞅瞅,来了哪几位老先生,先行一步。” 假若是宋显琛,绝不可能丢下好哥们,且他尊为太子,理应接受众人礼见才入座。 余桐打算提醒宋鸣珂,见她匆匆转身,只得朝霍家兄弟颔首,悄声道:“殿下盼了许久,二位请自便。” 说罢,他躬身告辞,却听霍世子对弟弟笑道:“看啊!早说了,晏晏啥事也没,放心了吧?” “哥,少说两句!”语气显然带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 霍世子深深不忿:“全按你说的做,还怨我!谁自说自话叨念了两日?我耳朵快起茧……”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见霍二公子脸上骤现少年人特有的倔强与赧然,余桐没敢多看,忍笑快步追上宋鸣珂。 宋鸣珂并未留意霍家兄弟所言。 她已细看过二人腰间,均无濒死时触碰到的镂空玉佩。 那时漆黑一团,并非天黑,而是——她瞎了。 唉!瞎的真不是时候!好歹看清楚再瞎嘛! 按理说,能在极短时间内杀掉黑衣人,必定武功高强。 大表哥常年习武,二表哥温文秀气,相较之下,应是大表哥吧? 宋鸣珂心念一动,顶着满脸绯霞回望,只见大表哥正和一公府子弟打招呼,而二表哥负手而立,明净眸光恰恰投往她的方向。 阳光穿透千年银杏树,为他镀上金色剪影,亭阁山色瞬即因其失了颜色。 宋鸣珂慌忙转移视线,却于顷刻间,捕捉到他深邃眸底的狐惑与温软。 第四章 ... 辰时,太学院内外讲堂聚集了百余人,皆为皇族与京官要员子弟。 各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