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合上。书本的内容他很熟悉,是英中同册的《呼啸山庄》,纸张泛黄,密密麻麻将岁月流逝的痕迹印在了上面。他记得这是他高二给她的,当时拿到手时已经是一本古董级别的存在了,那时她正在读初中,英文单词还认不全,抱着词典啃了两叁页表示头大便丢在了一旁吃灰,没想到她到现在还留着,书上密密麻麻做了很多笔记,足以看出阅读者的认真程度。 第二本和第叁本分别是聂鲁达很着名的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与博尔赫斯的《另一个,同一个》。也许是遗传了母亲秦媛的文学细胞,让叶紫凝在理科出类拔萃的同时也能兼顾文学素养的提高,读诗写作便是其中一条,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如此执着于Z大的新闻系的原因。 视线收回,手却控制不住的抚上那本笔记的封面。即使知道也许只是摘抄,知道这么翻开她的笔记本对她而言是并不被尊重的行为,可胸腔内浮起的明显躁动不安的情绪让他几欲失控,宛如熊熊燃起的火苗,一旦迸发便再无回头之势。 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他没有办法否认,面对叶紫凝的所有,他早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自控无法理智的疯狂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其他女孩子产生了明显的排斥心理,也不知道这颗宛如断肠草种子一般的欲念究竟是何时渐渐生根发芽,织起巨大的网,成为了束缚他一生的藤曼。 第一页翻开,单字一个“凝”,是她习惯的写法。她的字极其小巧,和叶以琛略显刚劲的笔锋相比起来,她的笔触像极了还未成年的小孩子,也像极了她这个人。 第二页,第叁页,第四页.......他一页一页的翻着,似乎是固执地想要在其中找寻一些什么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什么,只是执着的向后翻着,像极了迷茫状态下却仍旧倔强寻找出路的孩子。终于,指尖停到了第十页,前前后后翻去,唯独这一页她没有标注日期与摘抄序号,只在以往写序号的那一栏,写了叁个字:对不起。 下面是她摘抄的诗句,和前面一句一句的排版比起来,这一页显得格外突兀,因为它是一段,而并非一句: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抚在纸页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滑落,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她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想要寻找的东西——他并非没有渴求,他只是有些不甘心,只是想从里面找寻到她爱他的蛛丝马迹,哪怕只有一点,仅此而已。 够了吧,他问自己,也许是够了,可是还想再自私地多要一些。 他可真是一个贪婪又自私的人。 狠狠抹了把脸,他将笔记本合上放回原处。 叶以琛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门外蓦地响起了秦媛边趿拖鞋进厨房做饭边催促睡眼朦胧的叶铭与刚起床的叶紫凝赶紧洗漱的声音。 叶紫凝没有赖床的习惯,这是秦媛每每过年跟亲戚朋友唠嗑时必然拿出手说的令她自豪的一点。其实不怪秦媛这么自豪,小学时,在不知道哪家熊孩子赖床到即将迟到的时间,全家叮叮咣咣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楼道时,叶紫凝已经吃完早饭背好小书包准备和上初中的叶以琛一起出发了。 有人说小学其实就能看出一个孩子的一辈子,这句话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