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衣服都收拾好,”我妈站在我衣柜前,与其说是帮我整理,不如说是视察,“乱七八糟的,这衬衫都皱了,你就这么去给学生上课?” 我盘腿坐在沙发,心不在焉地剥个橘子。 一瓣、一瓣…… 她拿出来一件衬衫和一条长裙,铺在桌面上,打算帮我熨烫。 看来是没发现什么端倪,我妈才这么平静。 我扔了瓣橘子到嘴里。 李梦女士忍不住说道:“吃没吃相。” “这裙子你穿过了啊……”她又好奇道,“什么时候穿的?” 我扯了个谎:“上个月同学会。” “哦,那确实是可以穿。” 李梦女士点点头,继续挖掘:“张楚涵还在外企呢?” “是。” “不是什么正当职业,好好的M外毕业的学生,不从事本科……” 讲我朋友有点过分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不正当了,人家做奢侈品品牌公关的,比我挣的钱多多了。” 李梦女士欲言又止,我知道在她和我爸眼里只有老师医生公务员这些才算正经职业。 “那当然比你强了,你现在就是个小讲师,还在讲基础课,职称也评不上去。” 可以,绕了一个弯,又能说道我头上。 “我这一个学期都没上完呢,”我叹了口气,“你也是过了四十才评上副教授的吧。” 李梦女士气得把熨烫机举起来,就差扔我头上。 我连忙认怂。 “我看你们学校这些年也就出了一个戴斯年还不错,你不知道吧,比你大两叁届,长得是一表人才,人也聪明。现在在做同声传译,前些日子还上了央视……” 戴斯年,又是戴斯年。 我脑瓜子嗡嗡响,把橘子皮放到垃圾桶里,说道:“我跟他能比吗?他从小在美国长大,什么教育环境,什么人脉资源。” “什么?你认识他!” 李梦女士差点把衣服烫糊。 “M外上下叁届谁不知道戴斯年?他爸那么大官,连校长都要让叁分薄面,”我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哪有本事认识人家。” 衣服被熨好了,我妈一件一件的挂在衣柜里。 走到玄关我妈瞥了一眼鞋柜,说道:“就不能把鞋柜好好关上吗?” 我想起来什么,刚想冲过去拦住她,鞋柜门就被打开了。 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蓝色桔梗花跌落了出来。 空气都似乎被冻住了,李梦女士抓起花束,狠戾地看了一我眼。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大英赛过去后,十月底学校有个急救知识培训,因为特意请来了M市医院的主任医师,活动操办得格外隆重。 除了必须要参加的学生干部们,团委还要求要有叁十个教职辅导老师到场。作为新老师,自然是逃不掉这种苦活。 我特意躲到小礼堂的最后一排,缩在角落里。 上面麦克风里传出来声音,讲座开始了。 我蜷缩着身子,想睡个觉,秋天真的很乏。 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陈衍之。 “你坐错了……”我压低了声音,“这边是教师的位置。” “学生那边不够坐,书记让我往这边来,”陈衍之侧着脸,神采奕奕地说道,“你是想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