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国师威名远扬,此时闹出这般动静,却是无人敢来。 这时,虽然摔得颇为凄惨,但是国师大人骨骼惊奇,迅速站起来冲着裹紧衣服的影卫大人讪笑,然后双手奉上惊尘……被自己扯下来的腰带。 “影卫大人不愿意就直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她一面假惺惺地说着,一边下定决心。 天枢影卫,该换人了。 惊尘一把夺过腰带,然后当着唐蕴的面重新穿戴,只是那力道大的让唐蕴不由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腰给勒断—— “我从来只动手。” 行、行吧。 实力行动派,了不起。 国师递过腰带后迅速后退,而惊尘面无表情地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欺身而上揪住她的衣领。动作迅猛如风,将她挂在屋檐上。 “……”妈的!?唐蕴瞄向蹲在青瓦上的少年,此时他的面具之下那双总是冷冷清清的双眸望向她时莫名带了些恶作剧和报复成功的愉悦,有了这个年纪小孩子该有的东西。 见她看着他,惊尘摸着自己的刀,道:“这是反省。诚然你身为国师,有做任何事的自由,但是你终究是子桑的国师,即便是神明还是别的什么,你不该隐瞒那些事。正如你创立的七星影卫一样,全心全意侍奉陛下。” 闻言,挂在屋檐下的唐蕴手不自觉一顿。 子桑的国师?全心全意侍奉? 小孩就是小孩,什么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浓的化不开的混沌和疯狂在唐蕴眼中闪烁又被她平息了下去。 但是她终究有些不快,便淡淡道:“你非本官,又岂懂本官的想法?纵使不是我,任何一个人都不该由你指手画脚,强加想法,影卫不教这些么?” 所以说那些总是情绪内敛的人很可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闯入她雷区,让她忽然失了笑意。 “国师难道不该为大宸鞠躬尽瘁,为陛下付出所有么?”惊尘对此理所当然,因为他受到的教育和环境一直都是如此:“你先前也说了,国师是疯子,是寻欢作乐的嫖客都可以。那么是女子应当也无妨。” “影卫大人倒是难得这么多话。”唐蕴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惊尘。 若说她由他挂着只是因为懒得挣扎,古树不屑蜉蝣的撼动,但此刻她又被惊尘的话触及逆鳞,终于有了情绪上的大波动。唐蕴失了一贯的笑盈盈和懒洋洋:“可本官不想听了。” 她虽然被挂着,但是向前一走,直接踏着虚空,摆脱了窘境。唐蕴回过身来,走到少年跟前,逼得他抬头看着她。 意识到不对的惊尘,对着忽然不再吊儿郎当的唐蕴怒目而视。 “身为天枢,你说出这般话,本官也很欣慰,觉得你可以不用做了。最初的七星是本官一手带大,最早是绕开子桑家权势,最不服皇权管教的一套守卫和监察系统。但数百载之后倒是这么听话…还真是善哉。” “但是世间之事我都觉得放任自流最好,只要不破坏大宸的长治久安,怎样的变化都可以接受……” 女人的脸笼罩在阴影里,那种朦胧浩淼的气质散了些许,暴露出真实的黑暗和森冷,“但是这样的想法,让本官很不愉快,那就该管管了。” 国师一身红衣在夜幕与月光下红的有些妖异,那种朱红更像是惊尘见多了的血液的色彩。 她摸上他的脸,在惊尘的挣扎和刀锋的冷厉中捏上他的脖颈。 只是捏着。 “该罚。” “这次干脆这些记忆全部抹了去吧,也省得像是本官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一样。平日纵着你们玩玩也就算了,动真格本官可不乐意。”唐蕴语气平淡地说道,却瞧见面具之下,惊尘的眼神是那么的凶狠而不甘,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而扎穿她。 这一眼看得她蓦然心念一动,勾唇笑道:“怎的,不愿意?是了,天枢统帅七星,那般心高气傲。总是被人涂改记忆神志,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还是这么个年纪。” 那种被他欺负也很好脾气的模样散去。 露出的底子是远超惊尘想象的傲慢。 他很不舒服。 腰上刀摸不了,惊尘还有袖里剑,他虽然不知道被她什么妖法控制住身形,但手还能有小动作。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破局,却又被唐蕴那双诡谲妖异的眼睛险些迷惑了去—— 她看起来总是在笑,常人的喜怒哀乐的情绪似乎她都有,但是只要细看着她的双眸,就会发现她眼中全是空洞。所以惊尘很不喜欢唐蕴,她看起来非常不真实,做爱的时候也是,肉体与人交欢,灵魂却在冷冷地俯视这一切的感觉…… 但此刻,她眼睛里有波动。 她在不高兴? “本官给你两个选择,别动歪心思,本官知道你袖口有东西。”唐蕴捏着他的脖子道:“看在你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