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在前世是出身于小资家庭,家境殷实,受教育程度较高,因而对社会问题并不是很愤青,三观符合主流,即便是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时也能保持基本的职业素养与操守,而且他本质上也算是知识分子阶层。 所以,他并没有过要对这些在代表着发展改革阻力同时又是大明文化引领者的势力要斩尽杀绝,从内心里,朱由校是很愿意和他们和平共处的,也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是尽可能的通过和平的方式去与这些既得利益者达成妥协。 可等到他现在成了皇帝,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有时候屠刀是他唯一的选择,法律与宽容正在离他远去,从东林党到晋商再到现在的衍圣公府,朱由校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要杀死多少人,要大清洗多少人。 在绝对的军事实力面前,孔家被铲除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但人总是天真的以为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所以孔胤植选择对抗,从而逼得朱由校就选择了血腥的大清洗。 衍圣公府被灭门后,整个曲阜城的水都一直是红的。 昔日蓊郁峥嵘的孔府顷刻间变得萧索荒芜,那些神气的孔府豪奴们没再出没于街头巷尾。 当然,曲0阜城的老百姓们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们眼中的那位德高望重的孔衍圣公。 不过,也没有人因此而去质问守在孔府外的禁卫军,县城的生员们也被勒令禁足在庠学里。 普通百姓包括孔府家的佃农没有因此对孔家有什么同情,尽管当今皇帝陛下的屠刀在他们面前杀戮了不少人,但对于他们来说,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人很难去臆测统治阶层内部的矛盾斗争,甚至很多时候也并不关心,最多在茶余饭后臆测两句。 因为这本身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孔闻诗来到了朱由校面前,他已经知道了孔家被伏诛的事。 但在此时,孔闻诗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惋惜,相反,他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快意。 一股被他自己压抑了数十年的快意,因为宗族和礼教的束缚,对于衍圣公多年来对庶出子弟的压榨在此刻得到了释怀,而且,他从此开始,也不必再背着一座宗族的大山,并为了什么家族而不得不承担不是自己犯下的罪责。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时间去享受自由的人生。 孔闻诗对眼前这位依旧躺在春凳上,身旁倚红叠翠,宛若豪门贵公子的皇帝陛下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意,且很虔诚地朝朱由校行了一礼:“罪民孔闻诗见过陛下。” “知道朕答应见你是因为什么吗?” 朱由校看着眼前这个衣襟残破,恍惚间就已衰老了十年的孔闻诗问道。 孔闻诗回道:“罪民愚钝,请陛下明示。” “就凭你为孔胤植作伪证之事,朕就饶不了你的欺君之罪,但听王承恩说,你要重新呈堂作证揭发孔胤植罪恶之事,朕便召见了你,虽然孔胤植谋反事已经败露,但其残害幼女案仍未结案,还需要你这个人证,这是其一;另外,朕要你以圣人后裔的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