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厌,也在。 如今凉女已进将军府,就算霍厌只是敷衍应事,可那到底也是他名义上的女人。 梁帝自知失言,当即轻咳一声目光垂下,又余光扫了霍厌一眼,见其并没什么异样,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战情紧急,霍厌还有大用处,岂能此时存了君臣隙隔? 思及此,梁帝凝向太子,而对方当即严肃言道。 “父皇教训的是,先前是我脑子糊涂,如今已经想通,定不会再有荒唐言行,眼下之境,自当国事为重。” 梁帝终于有所欣慰地缓和态度点了点头,却看霍厌始终沉默不表态,于是只好主动示意,“爱卿,太子已经……” 没等他把话说完,霍厌立刻言阻。 “陛下不必介怀,不过一异族女子而已,微臣听命娶她,不过潦草应事。” 太子闻言身姿一僵,眼神随之暗下。 而梁帝也只好尴尬笑笑,人的确是他强塞给霍厌的,这话听着有点不顺耳,可到底是实情。 “父皇,儿臣未得传召进宫,实际是有情况汇报。”太子迫着自己不去在意霍厌。 梁帝立刻正色,“可是暗探又传信而来?” 太子点头,一言一字说得清晰,“儿臣早些年在西凉商贾界域内布下的暗桩,此次细谍密件由商队传出,较寻常快上了半月。” “信上言说何事?”梁帝忙问。 太子目不斜视,仿佛此番言论没存一点私心。 “此次西凉扬旗,西凉大王子拓跋川用以激鼓兵士的口号,竟是要把西凉美人重新赢回去!半月前,霍将军要迎娶施姑娘的消息不胫而走,西凉人闻听后,自认为此举为我大梁的有意挑衅,故而其下众将甲兵也都一瞬被激起怒气,扬言一战雪耻。” “西凉王上次已被霍将军打得吓破了胆,这回他又岂敢只凭揣测臆想便直接发了兵?” 太子言:“西凉王是不敢,可西凉的大王子拓跋川,却是一直对我大梁心有不服,这回他直接越权,擅自领兵宣战,可因为他带走了西凉最后的保命兵马,西凉人只得被迫同仇敌忾,儿臣还听说……” 梁帝听着这些已经足够头疼,听到太子还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语气不由一厉。 “还有什么,快说!” 太子这时却看向一旁沉默的霍厌,眼神有点意味不明。 他视线未变地开口,“儿臣还听说,此次西凉的三王子拓跋稷,也罕见率兵来援,欲与拓跋川联和备战。” “此人战场上有何名声?寡人以前从未听说过,想来也不足为奇了。” 终于要说到话中重点,太子刻意扬声,确保殿中所有人都能一字一句听得清楚。 “父皇不知内情。据信上言说,拓跋稷与施姑娘自小青梅竹马长大,若不是霍将军沙场骁勇,叫西凉不得不献美人来表诚,恐怕如今,施姑娘早已成了西凉的三王妃,与那稷王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话落,霍厌果然灼目抬眼。 四目相对,太子看到他眼底的情绪翻涌,只觉得异样解气。 不管霍厌迎娶施霓是真心期属,还是敷衍应事,结果已成定局,所以这些于他都没有区别,他东宫太子想要的女人,最后稀里糊涂竟叫一外臣武将得了手,这口气,他怎可轻易咽下? 皇命是父皇下达,可他忤逆不得天子,所以,他不能叫霍厌别那么舒服。 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在今晚得知自己的新娘子早就有了别的男人,这滋味应该不差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太子昂首,快意地轻扬了下唇。 “西凉人大胆!此女既已跟过西凉三王子,竟还敢送她来上京!” 梁帝纵然气怒,可也心知,此事关涉最深的实则是霍厌。 别说是堂堂大将军王,就是普通男子听闻自己新娶的娘子之前有过其他男人,还刻意欺瞒不说,心头怕都会闷堵死。 这桩婚事毕竟是圣旨亲赐,梁帝不免在意更甚,看着霍厌周身忽现的寒意,他试探言说。 “爱卿,此事若为真,此女何配进将军府为侧室?寡人不会给你找这个不痛快,你若不想要了,寡人定……” “陛下。” 霍厌忽的出声,声音很沉,有威厉却也异常平静,可叫人听入耳,颇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寂宁。 众人定神,听他言道。 “此番南北逆乱,微臣愿领命北上,彻除蛮夷贼子!” 梁帝与言相相视一瞬,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先前两人还在为率兵奔南奔北一事而僵持不下,结果太子一说西凉女与拓跋王子之间的旧日纠葛,霍厌竟是直接表了态。 如此,难题迎刃而解,南北危机亦可除。 当下,太子目光挑衅而下,面上带笑地对与霍厌说:“大将军胸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