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到底怎的回事,娘娘不是去未央宫请安了嘛,怎出去一趟回来就发这样大的火气,嬷嬷最好,就可怜可怜我们几个小的,告知一番嘛。” 说着,小宫女悄咪咪地把自己手上戴的镯子摘下,又动作机灵地往冯嬷嬷袖子里塞。 冯嬷嬷对这些向来是来者不拒,于是面色如常地将玉镯藏好,之后颔了颔首,惯熟摆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老油条姿态。 不过这事问她算是问对人了,娘娘今日出宫,身边伺候的可是就带了她一个。 不过既得了便宜,冯嬷嬷便也没继续藏掖,于是坦言说道:“还不是娘娘今晨去未央宫请安时,被皇后别有意味地点了几句。话里话外都在贬说咱们公主被惯的不成样子,没个规矩,当着底下那么多嫔妃的面,皇后真是一点没给咱主子和公主殿下留面子啊,娘娘能忍得了这口气,于是免不得争了几句嘴。” 小宫女瞪大眼睛,惊讶道:“怎会如此?皇后娘娘膝下无女,早些年间过继来的宣王殿下也是男儿,记得娘娘去年除夕晚宴上还说喜爱咱们公主,羡慕咱主子有福呢。” “那都是哪年哪月的事。”冯嬷嬷喟叹一声,哼气护主道,“还不是因着上次,公主拉着刚刚伤愈的太子殿下出宫跑了一趟,惹得皇后娘娘甚为不悦,加之前几日又和宣王殿下一起出去玩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皇后实实给气着了,可奈何公主有圣上护着,不就只能把怨气往咱娘娘身上发泄呗。” 另一小宫女也附和,“太子和宣王两位殿下若不愿,咱公主还能把人打晕带出去呀?怎就不是他们本来就有出宫的打算呢,什么都怪公主,你们是不知道,昨日晚间,我还看到公主在对着窗偷偷抹眼泪呢。” “啊?公主真哭了?是为了……那个叫常生的奴才?” “嘘!舌头不想要了不成!” 冯嬷嬷在旁控着场,听着众人嘴里的话是越说越没把门,于是及时制止。 话刚落,柔妃娘娘从主殿拂袖而出,见其精致华贵的面容绷得紧沉,宫人们忙垂头噤声,不敢逆拂。 “将公主禁足在这月阁里十日,没本宫的手令,谁也不得放她出来!” “……是。” 宫人们暗自使着眼色,看来公主非但没示弱,反而又拱了把火啊。 正殿内,宁乐公主低啜直掉眼泪。 想想自小到大,她何时被母妃这样训斥过,一时满是委屈,眼泪跟着掉得更凶,同时也在心里暗暗骂了常生好几句。 他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到底是残了还是死了? 若还有口气在,就不知道来找她寻个撑腰的靠山吗?她可是堂堂公主,更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留在哪里能有留在她身边好? 想想最后见他那次,他整个人就很奇怪,明明没有差遣他做任何事,他却在她身旁,默默不发一言地为她剥葡萄,之后再亲手喂给她。 常生的手细长又好看,剥东西的动作缓慢细致,又莫名显得几分性感。所以一开始被他这样亲昵喂着吃,宁乐还总是脸红倍感不自在,她伸手坚持要自己动手时,他便干脆不剥了。 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喂了。可现在,在她终于适应被他喂葡萄吃时,他却忽的消失,心头仿佛被浇下一碰冷水,宁乐当下看着桌上摆放着的那盘紫葡,心头一瞬烦躁,于是横手一挥,把它们连带托盘直接甩落地上。 “混账!” “宁妹妹,谁惹找你了?”一道低低的明显收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宁乐一惊,听出声音是萧承凛。 她忙把窗户开出个小缝,果然看到萧承凛畏缩蹲在墙角,有点滑稽模样,她压声问道,“我母妃不是将宫门锁起来了吗,你怎么……” “就这还挡得住我?我是听说今晨的不愉快……算了不说这个了,五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不特地来补偿嘛。” “跟你没关系,何况你也补偿不来。” 萧承凛眨眨眼,“怎么没关系啊,你不想找人了?” 宁乐闻言终于面露几分认真,“你有法子?” “自有妙计。”萧承凛邀功一笑,“咱这小辈里就你一个女娃,你五哥不向着你向着谁?”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