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了下眼,施霓有些怕,没出声,而霍厌却忽的收紧手腕,把她往前一拉。 她又想躲,霍厌这才出了声。 “别乱动,膝盖青了。” 原来,是看伤。施霓轻咳一声不再挣避,当即脸颊染上红晕,不禁懊恼自己方才想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腌臜。 霍厌松开了她一瞬,回身在一排木架上翻找,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精致的贯耳瓷瓶。 “先上药。”他言简意赅,说完拧开塞口放在桌上,又把她的裙摆再往上撩开些,将膝盖完全露出来。 她膝盖磨损得最重。 暗道是最近才通成,里面还没来得及挂灯,地面上更是难免残存些碎石,她身子娇,皮肤有多嫩霍厌自是清楚,这一摔果然不出他所料,擦破了皮,还肿了一大片。 “我,我自己来吧。”看他脸色忽的变得不太好,施霓可不敢再劳他大驾亲手伺候,于是伸手想把那药瓶接过来,却被他抬高躲过。 他抬眸,眸底深如点漆,哪里容人说不,见状,施霓只好眼神闪躲地收回手。 可下一瞬,就听他自然吐出两字。 “屈膝。” 闻声,施霓背脊一僵,连带眼睫都跟着颤了下,“……什么?” “看不清。” 他指了指房间里快燃尽的红烛,说得一本正经,那么君子模样,叫施霓都忍不住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事太过敏感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忍羞赧,裙摆都被他撩起了,如何还能正对着他屈膝…… 她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霍厌直接不等地单手捞起她的一条腿,而另一手要药瓶放在桌上,又抬指沾药。 等施霓错愕回神的时候,她左腿已经被他箍紧在前,略屈起,紧接,又感受到一股突兀的凉意。 “嘶。”还有刺痛感。 “忍一下,你膝盖差点出血知不知道?” 他眉心微蹙,语气板直又带凶,听了,施霓忍不住委屈地眼眶渐渐湿润。 她也不想受伤的呀,可还不是因为摸不清他的态度,才冒险摸黑找过来,再说,她还没问,他书房的暗道直通到她寝殿,这,这到底算什么意思嘛。 这样想着,施霓咬咬牙,故意用另一只空出的脚,趁他不备用力往他腰上用力踹了下。 很好,很准,这一脚踢得很实,施霓正准备面对他的脾气,却见他异样的平静。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甚至帮她耐心涂药的动作也没停。 这么,以德报怨的吗? 施霓抿嘴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默默地又尴尬地收回了小动作。 很快,她左腿膝盖被涂好伤药,霍厌松手,原地未动,而施霓自觉心虚,于是不再闹腾地配合伸出右腿,方便他继续上药。 抬起才发现,右边伤得更重,还隐隐泛着血丝,她刚才没看见的时候不觉得,可当下一着眼,刺痛感便瞬时传来了。 就这样的腿,她还不自量力地去踢人,也活该被眼神嘲讽。 施霓垂下眼,又疼,又觉得丢人。 霍厌没看到她这些细微的小表情,认真看了她膝上伤口两眼,而是找来一块干净的白色纱布去帮她把表面的脏污擦去。 做完这些,他抬头问:“里面还不干净,冲水会疼,能忍吗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