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将军真的对施姑娘芥蒂不浅,思及此,荆善站回原地,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而施霓则轻叹一口气,并未多言什么,遂独自忍着脚踝酸痛,艰难而缓慢地直起了身。 见两人疏离开一定距离,霍厌脸色稍缓地收了眸间寒光。 却不知这一瞬而过的情绪变化,已经被荆善敏锐捕捉到。 荆善原地怔然,觉得自己应当是看错了,将军方才的眼神凝戾,尽显占有。 仿佛是他所有,碰着杀无赦。 他那手,就不该伸。 …… 回去路上,荆善走在施霓身侧,就着她的步调,跟着收缓了自己的步速。 他几番欲言又止,每次话到嗓口便又会觉不妥地作罢。 最后,还是施霓有所察觉,目光向旁一瞥,看出他的意图。 “副将若是有话,但说无妨的。”她目光和善说道。 荆善嘴巴抿了抿,犹豫地看向施霓。 他是信面相之人,初见施霓时便觉她温声柔气,属性温善,不像是会使阴毒诡计之人。 只是眼下将军对其成见颇深,他在旁看着几分不忍,这才决定提点一二。 他定了定睛,随即正色开口道:“姑娘莫怪我多嘴,我追随主帅多年,对将军秉性了解甚深。这些年来,他为护大梁边境安稳,征伐杀戮,嗜血祭刃,而致在六国得了个人人畏惧的鬼阎罗的煞气称号,可他本人却绝非凶残暴戾之类,亦不会不由分说地施以不公责难。” “眼下……将军许是因先前两国的敌对立场,这才疑心颇重,亦对姑娘有所成见不满。我虽不知今日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大致猜测出,方才帐中的谈话似乎进行的并不顺利。所以我想相劝姑娘,将军他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遇事若能口头上顺一顺他,往后进京路上,该是会好过些的。” 荆善毫不吝啬地教习施霓生存之道,不仅是因施霓面相投了他的眼缘,更因他家中有个和施霓年岁相近的姐姐。 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心头微涩,便觉异常亲切。 记忆中,姐姐也是这般绰约婉丽,美如仙的。 听他一连说了这么多,施霓是有所意外的,来营多日,荆善算是唯一一个对她施以和善的大梁人。 于是她衷心感谢道:“多谢副将的衷言点拨,我会认真记下。我当然知晓将军并非残戾之人,刚才……只是我们生了误会,不过现在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听她这样言道,荆善点点头,这才安心。 眼见走到帐前,施霓劝他留步,而后意欲浅浅施一个礼,却被荆善慌忙拦住。 “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全军上下,除了将军,谁还敢受你的礼?” 闻言,施霓顿了下,而后目光故作茫然。 她并未点出任何人的名字,只是言语却明显含着些意味。 “原来如此。只是当初初入营时,因两国礼制不同,我不知如何礼见才算合宜,便向接应之人纷纷施了礼,当时倒并未有人提醒此举不妥,之后再遇,也都是我先曲膝,对方在上。” 听了这话,荆善当即便蹙紧眉头,声音也凛下几分。 “是谁吃了这雄心豹子吧!迎姑娘进京,那是承了陛下的圣旨,居然有人敢在将军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是嫌命太长了嘛!姑娘别有顾及,只管放心说是谁,将军自会公正责罚。” 施霓先是面露诧异,而后摇摇头,宽和为其开脱:“这不是什么大事的,何至于去叨扰将军,之后再遇,我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