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啊……”望舒的声音不住地抖,她伸手胡乱在脸上摸了几下,把眼泪都擦掉。若是严恪不想看她哭,她就忍着。 “无事,一不小心踩空、从半山坡滚下去了,胳膊被树杈子划了一下,”严恪伸出右手轻轻捏了捏望舒的脸颊,笑道,“你看这木头茬子,这么尖,乖乖以后去后山玩也要小心。” 严恪…严恪肯定是骗她的……他那么身强体壮那么武艺高强,怎么可能…… 望舒还是忍不住,眼睛酸得要命,一下子便兜不住泪了,豆大的泪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呆子怎么连撒谎都不会,这么拙劣的借口,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是…若是严恪不想让她知道,她不问了便是。 强忍住泪,望舒将想问的话悉数咽下,小犬般地伏在严恪膝盖上,仰头看着荣祁帮他上药,却看见着男人真真的连眉毛都不曾轻蹙一下,只笑着回望,依旧是平日里轻松的调子,道:“你看你,怎么穿着单衣就出来了,若是得了风寒那可怎么好。” 明明是他受了伤,血淌得到处都是,这男人却句句离不开担心她。 怎么这样。 严恪抬头,朝着荣祁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便了然,连忙道:“啊对对对,嫂子你别担心,大哥只是…伤口看着吓人,没伤着骨头,养一阵子就好了。” “真、真的?”望舒直起身子,眼睛哭到红肿,声音有些发颤,道:“荣祁…你、你可不准骗我。” “怎么会,我从不骗人。”荣祁帮严恪把那绷带固定好,认真道:“我这包扎的手法是最好的,嫂子你信我,不出一个月,定能还你一条崭新又好使的左胳膊。” 望舒眼角还挂着泪,却还是被荣祁逗笑——哪有这样说话的,明明包的是严恪的胳膊,怎么成还给她了。 “行了,这就没问题了。”荣祁站起身,道:“以后每天换两次药,最近好好休养,等着伤口愈合就行。” 话音刚落,小楠推门进来,看着严恪,道:“老大,我刚大概审了一圈,那人吐了不少。” 严恪闻言,起身便要去讯问,下一秒又被望舒扯住了衣角。 明明平日里说话都直爽痛快,这时候声音里就只剩下迟疑和委屈,望舒抬头,只以为他又要离开,可怜巴巴道:“不然、不然先休息吧…你胳膊……” 严恪胳膊才包扎好,荣祁也说了他最近要好好休息,夜这么深了,就不能先睡觉,明天再审犯人吗。 严恪起身,示意荣祁林牧先跟小楠去柴房,自己单手搂着望舒往卧室走。 站在卧室房门口,严恪轻推她进屋,道:“没事的,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听见这话,望舒觉着自己又要哭,鼻头酸得要命。晚上他就说自己会早去早回,结果大半夜才回来,还一身伤,淌了那么多血,刚到家时嘴唇都是白的,这半天了才缓过来。 怎么偏偏这么拼命…… “一个时辰。”望舒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又哭,手却还不愿意撒开严恪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就给你一个时辰,若是回不来,就……就……”想了半天望舒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都这种时候了她还能说什么狠话。 “我就去睡书房?”严恪本是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没成想却惹望舒哭得更惨。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说这种话。 意识到自己的玩笑起了反效果,严恪手忙脚乱,单手将望舒圈进怀里,柔声解释道:“只是因为审犯人要趁热打铁。人性多诡,只怕他今夜认了,明天又翻供不认,我们的力气便白费了。” 顿了顿,他又伸手捏了捏望舒的脸颊,蹭掉她眼角的泪,道:“我去去就回。” ———————————— 又是双更(有存稿)的一天。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