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几度,天地悠悠。 人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红灿的光景里,再迎来新的一年。 岁除之夜,满城烟火,洛水市下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渺渺茫茫一片。 这是陆念安经历的第十六个冬天,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 陆念安推开卧室阳台的门,探出手去,兴奋不已地注视着夜空旋转的晶莹,轻盈坠落在自己手心。 她鞋子也忘记要穿,穿着橘红色睡裙一路蹬蹬蹬呼啸着跑下楼去。 父母、爷爷奶奶在客厅看春晚,偌大的空间,陆无忧不见踪影。 陆念安急急地奔到沙发边,兴奋地对陆冬说:“爸爸,下雪啦!下雪啦!” 陆冬这一生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雪,已经不大理解女儿的那种狂喜。 他低头瞥一眼女儿只穿着短袜的脚,刚想要附和的柔情立即被担忧取代,他不认可的皱眉,“安安,去穿鞋。” “遵命,爸爸,我马上去穿。” 陆念安撒娇地吐了吐舌头,亲昵地搂搂爸爸的脖子,没大没小地在他脸上亲一口,转头又腻歪到黎典怀里去,“妈妈妈妈,哥哥呢?” “嘘,别问我,我得保密,你哥不让我说。”黎典摇头,守口如瓶。 陆念安撅嘴就去亲妈妈的脸,小脸娇嫩惹人爱怜,尾音拉得老长,“妈妈妈妈~” “你别撒娇,我不会说的。”黎典严守自己的底线,美丽温婉的脸上表情神秘,“你别勾我说,上次我私下告诉你,他还不高兴了,怪我不守诺言。你还是晚点等他揭晓,光明磊落知道比较好。” 黎典说的是上回,陆念安生日,陆无忧早出晚归在外边鼓捣一周,给她制造惊喜,怎么也不愿意透露给她消息。 陆念安好奇得睡不着,心痒痒的,问爸爸,爸爸不说,问妈妈,妈妈心软,被她求了几次,就和盘托出,把大儿子给卖了。 原来,陆无忧亲手给她在家里买的一座山上建了一栋漂亮的木屋。 提前知悉秘密的陆念安在后续陆无忧给她戴上眼罩,开车带她去清城山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小声对她哥说,“哥,我可以取掉眼罩吗,我知道你要带我去清城山,可以边欣赏风景边去吗?” 陆无忧顿时脸就黑了。 辛辛苦苦准备一周,就是为了给妹妹送上别样礼物的陆无忧,像颗戳了洞的气球,瘪了。 为此,陆无忧将近叁天没有理黎典。 黎典悔得肠子都青了,苦不堪言。 “打死我都不会说,你别再问。”黎典又加了一句,侧着头躺进陆冬怀里,惬意地打开手机,玩消消乐。 陆念安还想开口,那边神情严肃的爷爷曲起手臂,提提眼镜,从报纸上抬起目光,直直看向陆念安。 陆念安心瞬间一惊。 做了半辈子的官,权倾朝野,哪怕退下来,陆正南威严的模样始终令人畏惧。 陆念安老老实实闭住嘴。 接着听见她那不苟言笑的爷爷朝她沉声道:“寒从脚下起,安安,把鞋穿了。” 陆念安不敢再造次,点头如捣蒜,乖乖往楼上跑。 上了楼,进房间,她才敢低声嘟囔,“有地暖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