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扶星挂着一身酒水被送回到酒店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 到了一个人的地界儿,心里就放松了许多,边洗澡边骂爹。 洗完澡,随意扯了件衣服套身上,一身水渍窝在沙发里,掏出手机打电话。 那头很久才接。 “童星柏呢?” “这几天怎么样?” “成,等她醒了你跟她说,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再给我知道她不好好吃药,我就连带着她儿子和她一起清出医院。” 那头连连说好,还用很标准英音问她‘沉小姐什么时候能来?’。沉扶星点支烟,窝回沙发,白腿翘到茶几上,她皱眉说,我随时过去,你把我姐照顾好了才是正事儿懂吗?不用在这儿试探我,活不干好一分钱都别想拿。 华裔护工还没习惯沉扶星这样的语气,也知道电话那头的女人不好招惹,发起火来自己亲姐都骂个狗血喷头的。想着就缩起脖子连连说好,最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声音压着说句沉小姐等下,随后好像是关了门。 “沉小姐啊,最近有件事儿挺奇怪的,我想了想还是觉着要跟您说一声。” 沉扶星挂着松垮垮的吊带,就穿着个内裤,敲了敲烟身,听她犹犹豫豫的样儿就烦。 她吐口烟,“说。” “最近老是有来自中国的陌生号码打进来,从电话号码打来那天起,童小姐的状态就不太好。” 沉扶星原本正点烟呢,一听这话,‘咣’一声盖上打火机。她骂了句‘操他妈的’,语气不好,硬生生给护工骂懵逼了。 她吵吵着解释说自己阻拦了,但是童小姐还是偷摸的接,“我实在没有办法。” “那你就趁她睡觉,把手机给我藏好了,丢厕所也行,哪儿都行,就他妈的别让她动手机。她要醒了管你要,你就告诉她,想要手机,就等我死她跟前。” 她气的半死,冲上脑门的是无力感。 其实她劝过童星柏的,“你能不能跟这个男的断了?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还有你儿子,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为什么非得是那个渣男?” 童星柏说,“你不懂。” 不懂你妈的逼,不就是这男的有钱嘛。 当初因为这事儿,俩个人大吵一架。沉扶星光着脚站在筒子楼窄屋里头,头顶上挂着半干的内衣裤,因为她剧烈的动作上下晃动,她一股脑扔出去童星柏的东西,边扔边骂。她说你滚!带着你儿子滚!要走就走啊,干嘛装做很难张口的样子,我沉扶星是一物件儿吗?你想要就捡回来,不想要就丢下! “童星柏你贱不贱啊!那男的孩子都能管你叫姐了吧?” “男的都他妈的是傻逼!你跟的那么多,有哪个是靠得住的吗?” 童星柏拽着行李袋哭,罕见的没跟她杠,她痛哭流涕,“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要么跟一群男人睡,要么被一个男的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知道你总觉着我不要脸,但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就靠不要脸给你养这么大的。” “公主一夜转五个场,喝到吐血才能赚几千块。婊子张张腿就能赚五万,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请告诉我一个婊子如何保留她仅存不多的脸面。 我的人生跌跌撞撞,四面八方找不见导向。这么些年了,什么东西都抛下了。你现在问我自尊是什么? 自尊是什么?自尊就是做完之后扯上外衣,给自己找一件合身的遮羞布。不过如此。 ... 沉扶星自此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学校,再没回去过龙脊洞。每个月她手机里生活费都会准时到账,沉扶星知道是那男人给的,也从不手软,总是半个月不到就得再管她要。那会儿她给童星柏打电话说的最多就是,“给我打钱。”也只有在要钱的时候她才会喊一句‘姐’。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