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砚身上弥散着清冽的气息,明楹无意识地在他的怀中缩了一下,发丝拂过傅怀砚的腕骨。 宫灯照在明楹散开的褶裙上,随着步伐晃动间,像是浮动的流光。 * 东宫上下寂静无声,行走的侍从看到傅怀砚怀中抱着一个姑娘,也不敢多看,随即就低下眼。 心下却是惊涛骇浪。 傅怀砚走到寝殿之中,抬手扯过被衾,垫在明楹的身下。 他起身之际,却发现明楹的手还勾着自己的颈后,她原本微阖的眼睛已经抬起,只是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傅怀砚手撑在一旁,掀了一下眼,随后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声,随后抬手握着明楹的手腕,从自己的身上拿走。 在她的腕骨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有点儿告诫的意思。 恰在此时,寝殿外面传来声音。 “殿下,查清楚了,是合欢散。” 傅怀砚手指微顿,面色晦暗了些,手指在床榻上叩击了几下,沉默片刻。 “孤知晓了。” 明楹似乎是听到了一点儿含糊不清的字句,发丝因为躺在床榻上而散乱。 步摇落在一旁,披帛也垂落在塌边。 她涣散的意识中,只有一个念头—— 合欢散无药可解,而她不想死。 热意好像是将五脏六腑放在火上炙烤,喉间都是干涩的哑意,即便是明楹未经人事,也该知晓这个时候意味着什么。 她自来到宫闱那日起,就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 原本应该是生长于京中的世家小姐,却因为今上当年的强娶孀妇,连带着自己都成为被囚禁在宫墙里的一只雀鸟。 分明现在已经认回颍州明氏,不再是所谓的十一公主,分明等到嫁人之时就可以出宫,日后可以随夫君外放去其他地方—— 她脑中恍然想到了过往的很多事,犹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际。 傅怀砚原本半俯在床榻边,明楹微颤着手,倏地勾上了他腰上的玉带。 他没有防备,往前倾倒撑苡糀住床沿的时候,手腕擦过她的唇,留下了淡淡的口脂痕迹。 傅怀砚蓦地顿了下,眯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明楹寻常的时候瞳仁很黑,此时带着潮湿的雾气,迷离而不真切。 照着惺忪的灯火,却又很亮。 明楹的另外一只手顺着傅怀砚的脊骨抵住颈后,使了一点儿劲,往下压。 他身上有迫人的清冽气息,叫嚣而来的潮涌在此时消退了一些。 傅怀砚撑在一旁,眼中压着些晦暗的情绪,手指似是无意地绕着明楹落在一旁的发尾。 “知道孤是谁吗?” 明楹手指蹭着他的颈后,似有若无的触感,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是分辨了一会儿。 然后很干脆的落音。 “皇兄。” 可他从来都不是她口中所谓的皇兄。 傅怀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在床沿上,任她妄为,又没有继续的意思,“……嗯?” 明楹又一字一句地唤他名字。 “傅怀砚。”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宝贝们!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白石郎曲。 第2章 好似是一尾鱼溯洄在水中。 不得章法,却又游刃有余。 傅怀砚常年带着一串檀木手持,绕成两圈在手腕上,身边缠着一点儿未曾消弭的檀香。 明楹话音刚落,他绕着她发尾的手指停住。 就在这一晃神的片刻,明楹手指交错压在他脊后,有细密的触感在他们相碰处流窜。 “那皇妹也要想清楚,”傅怀砚抵住她的下颔,“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明楹闻言,抬眼看自己面前的人,未曾言语,想了片刻。 然后她微启的唇,就碰上了他的喉间突起处。 舌尖轻轻碰了一下。 傅怀砚的喉间顷刻之际上下滑动。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