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敏当时就想,秦绘沅活着能顶什么用? 难不成她还能做楼允的主? 方慧敏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柳银雪,哽了哽话,到底还是说道:“听说四叔昨日在柳府打了王大人的夫人,这事,可是真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祁王府的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知道老王爷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老人家又是什么态度。 柳银雪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咳嗽声,他一回头,就见到楼启明正站在她的身后,柳银雪赶忙低下头,行礼道:“父王。” 楼启明满身怒气:“跟你回一趟娘家都能打人,很好,来人,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 原来老王爷并不知道,也对,楼启明在府里养病,对外面的消息自然没有那么灵通,只是这把楼允叫来,是准备干什么? 叶惋惜和方慧敏乖乖站着,并不说话。 秦绘沅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柳银雪顿时就觉得,事情恐怕要不好,果然,她刚这么想,就见到秦绘沅十分“体贴温柔”地帮老王爷拿来了一根木棍。 柳银雪看着那木棍,再想到楼允那娇弱的随时都要吐血的身板,无声凝眉。 楼允来时,整个人懒散地往门口一站,漫不经心地问楼启明:“叫我来干什么?” 老王爷二话不问,拿起木棍就朝楼允的身上砸。 柳银雪大约是觉得自己突然犯了神经,竟然想也没有想,就扑在了楼允的身上,那木棍精准地打在柳银雪的后背上,疼得她瞬间眼冒金星。 柳银雪有种自己立刻就要去见阎王的悲催。 想她可真是不容易,家里人给她挑夫婿,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总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配得上她柳银雪的男子,结果一不小心,一道圣旨忽然下来,将她给赐进了祁王府。 这汴京城,谁不知道祁王府是个坑? 祁王世子杀人如麻,手上沾了多少人血姑且不提,就祁王府这一团乱麻,那简直和她和睦友爱的柳家完全不能比。 父子不睦、母子不睦、妯娌不睦、婆媳不睦、兄弟不睦…… 柳银雪进了这狼窝,并没有要将这一团乱麻都理顺的伟大志向,她也不想当那人人称颂的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圣母,但是,楼允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被楼启明几棍子打死。 这一棍挨下来,满屋都安静了。 柳银雪扑在楼允的身上,感觉自己完全就直不起腰来,这老王爷是真的狠,这是真的要把楼允往死里打啊,楼允的身体还没有好呢。 这都是些什么事? 而从未想过会有人扑上来为他挨棍子的楼允整个儿呆住了,他保持着下意识的搀扶柳银雪的动作,呼吸顿了又顿,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绘沅,她阴阳怪气道:“娶了媳妇儿就是不同,连挨打都有人替了,你父王可是帮你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啊。” 当着楼启明的面,柳银雪不想将场面闹得太难看,没理会秦绘沅的话,她直了直腰,感觉到一阵酸痛袭来,她强行忍着,对楼启明道:“父王,您误会了,这事不怪楼允。” 楼启明沉默,震惊于柳银雪竟然为楼允挡棍子。 柳银雪继续道:“那王夫人知道我回门,本就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她自进门起就一直在说楼允的不是,说我嫁了个乱七八糟的丈夫,更甚至……” 她的话音顿了顿,觉得那句“有娘生没娘养”的话实在太过伤人,她不想再次揭楼允的伤疤,沉声道:“那些更过分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连我都不能忍,更何况楼允,楼允若是能忍,他便枉为男儿。” 屋内安静了半瞬,楼启明丢开手里的棍子,忽然捂嘴咳嗽了几声。 方慧敏上前去扶他:“父王,四弟妹性情敦厚,她既然都说不怪四叔,想来真的不是四叔惹事在先,那王家的管不住自己的嘴,也站不住一个‘理’字,您就别生气了。” 叶惋惜赶忙附和:“是啊是啊,父王您要仔细身体啊。” 楼启明摆摆手:“楼允,扶你媳妇儿回去,找人去宫里请个医女来。” 柳银雪知道,今天这事,算是到此为止了。 柳银雪却没想让楼允这金尊玉贵的手扶她,她招来候在外面的沉鱼落雁,两个丫鬟马蹄子似的快步冲了上来,一人扶柳银雪的左手,一人扶柳银雪的右手,搀着柳银雪往外走。 沉鱼低声问:“世子妃,要不奴婢背您吧?” 柳银雪摇头:“不用,我可以走。” 二月的天气,冷风还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