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长宁或沦为死城。到时天下大乱,以你之能,能救几人?” 岐空哑口无言,过了半饷才小声道:“我那时并不知晓……他每日就那般行尸走肉……” 赵牧将扇子一合:“行尸走肉?你知道?” 岐空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直接离开了。 繁星满天。白日还热闹的街道夜晚分外安静。微分拂过,带来一阵又一阵凉意。没想到此时却有车铃叮咚响起,一辆马车走进街道。奇怪的是,车上没有车夫,当风吹起车上的帘布时,里面隐约出现了一个赤着双脚的女人。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已经荒废的院子大门被不知哪来的风吹的猎猎作响,若是有人此时经过,定会大骇,那场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院子里挣扎出来。大门被风吹的越来越响。当弯月被一阵乌云遮住的一瞬间,空中似乎传来弦断的声音,它出来了! 空气里尽是血腥气。一团巨大且模糊的红影出现在院子上空,表面一层粗糙不平,仔细看,各个凸起像是人类的四肢形状,它们像是绝望的人在死前唯一能做出的求生动作。粘稠的红色液体在表面流淌,还有一些缓缓滴到地上。 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略青白的手掀起,那个赤脚女人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院子,到了大门处,左手做出了一个结印的动作,右手快速推开门,抬头仰视着那团黑影:“你们的仇恨我知晓,可是滥杀无辜不是报仇的方法。” 那团影子愈来愈黑,像一团浓重的黑墨,原本静止的凸起也开始动作,像是被裹在黑团里的人类在痛苦的挣扎。 清涟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在长宁积累的冤魂哪怕是之前活着的符咒师都无法消解,只能长期镇压在此地,凭她这个仅仅能在远方感知到的人更是无用。谁说原谅是化解仇恨的最佳方法?说这话的人凭借着自以为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心罢了。可是这些冤魂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放任不管他们只会一天天的壮大,最后整座城大概只会沦为死城。 正当她思索时,一阵阴风从她脖颈处略过,若不是她退了半步,此刻已是身首异处。她不再作他想,左手迅速结印,身体迅速后退,退出大门时立刻合上门,将结印狠狠拍上门板,院子里那股肃杀之气稍稍少了一些,她扶住柱子缓了口气,挥了挥手,马车自动向她驶来。她咳嗽着就要坐上去,身侧几米远处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没想到这世上的结印术还没失传,不过离失传也不远了。” 清涟心里一紧,看向那个方向,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似武夫,腰上挂着一个半旧的绿色香囊。 “据我所知结印术的上一任传人背弃了族人,与一个官吏私奔,后来那官吏全家蒙冤被害死,没想到她还是保住了一个孩子。”男子看着她,声音清越,听不出感情。 清涟转过身子细细打量着来人:“阁下既然当年选择了闭嘴,如今也不要参合进来。” 男子目光隐约带了点悲悯:“你母亲一定告诉过你不要报仇。” 清涟不屑:“阁下若是二十年前能拿出如今这份悲悯之心的一半来,这世上不知会少多少凄苦之人。”说罢,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男子楞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摇头,踏脚进了院子。 第二天早上,准备好工具的岐空又到了这街上,出乎意料的是,院子变得分外干净。她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结果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街上人声鼎沸,她还是去了昨日去过的茶摊,听到邻桌有人在谈论昨夜这院子鬼哭狼嚎,住这街上的人昨天夜里都吓得半死,有胆大的人从窗子往外看,据说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吓得现在都没起床。不过说来也奇怪,今日这街上一扫前几日的凶煞之气,倒是和之前差不多了。 岐空一听,付了茶钱就跑去找还在城墙处监工的赵牧,将她所听的绘声绘色描绘了一番,最后慎重的总结道:“这里一定有阴谋!也许那个幕后人知道我要处理掉那些东西,所以昨夜把他们全部弄走了,就是那个女鬼干的!他们一定有个大阴谋!” 赵牧一脸无谓的听着岐空分析她的大阴谋,挥了挥酸痛的手臂,最后才慢悠悠的说:“是我昨天去处理的。”他害怕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这人肯定又要脑洞大开,找阴谋。 岐空像是噎住了,震惊的看了好久赵牧,脸也慢慢转红,安静了半天,最后哦了一声离开了。 赵牧继续坐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墨丹青审美真是神奇啊。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