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书桌–我们的确是一人用一张的在写功课,床–其实我们几乎只有睡过其中的一张. 我刚回台湾时,因为经过爸爸那一段,还有换环境的不安感,我觉得我对妈妈非常依赖,就连我妈晚一点点来外婆家接我,我都会心神不寧.几年下来,我渐渐习惯新的生活环境和方式,也因为岁月的成长,我相信我有比较成熟独立,心绪上也比较稳定.我知道我跟妈妈仍有那种”牵系”,可是,我不得不老实承认,我喜欢她去出差,她最好每天都不在家,这样–我就可以跟彦守着那燃烧在深处的小小火燄,渡过一个又一个挚情的夜. 除了在日本,我已经忘记究竟谁先爬上谁的床,总之,只要我在彦家过夜,熄灯后,其中一个人就会悄悄的鑽去另一个床边,另一个就会打开被窝,把过来的这个裹到一起,变成一个比较胖的茧.我想我们也许真的是过着情侣的生活;有的时候我们就只是互枕着手臂呼呼睡去,有时我们窝在一起小声讲很多话,有时我们热情的互相探索,欢喜浸淫在浩瀚的情海,像衝浪者一样,随着每个波潮快乐的起伏. 上初中,好像是很多事情的分界点,其中的一项,是我们”身体”的改变.我们的生长素,好像被声音跟小学不一样的初中上下课鐘声唤起一样,突然就洩了我们一身;彦和我都在很短的时间内窜高非常多,我妈妈在出国前帮我们量了身高,但等她从英国回来时,买的裤子已经短到飘在鞋面上.不光是身高,我们的容顏也有改变,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我们脱离小学时那种”童稚”的样子,而神情和外貌上,都已经是”青少年”的模样了. 彦长成一个非常俊美的少年,他的白晰和细緻呈现着动人的幽雅,在他静着时,他身旁的空气也好像静止不动般,只有他眼睛散发出的流光在那儿隐约摇曳着.他的笑,仍然只是那样轻抿一下,轻垂下的目光映在他纤白的十指,可是那令人目眩神驰的感觉,跟他在乐器上散发出的强烈能量是非常接近的.他还是不太讲话,可是当他开口时,内容好像别的同学订正过起码十遍的作业,条理分明且不疾不缓. 这样的彦,我不知道男生怎么看他,不过以他都还是高票当选班长来看,我想,在我们这些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来说,彦给人整体的好感还是在那里.不过,以女生来讲,彦在她们间產生的衝击,大到像带着外星活细胞的陨石,瞬间散发出的菌花,把所有的女生的心魂全部催眠,衷心愿意臣服在他身边,只盼彦不经意间慑人心魄的一瞥. 我记得那时很多女生偷偷写卡片给他,很多还是透过我,因为她们都很清楚我是一定会见到彦的.更多的女生向我要他的email或msn.每次我把那些粉红色香喷喷的信封给彦时,他都那样抿嘴,然后轻轻的低下头去,带着隐约的欣喜.在暗到几乎要看不见彼此的被窝里,彦曾怯怯的,迟疑的问我会不会生气啊?我不禁迟疑了一秒鐘;我妒忌吗?我知道我没有,可是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怪异.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有用半开玩笑的口气,故意恶狠的从牙缝里说我痛恨,想把那些信统统撕碎然后吃掉.我听到在黑暗里彦的鼻息一吸一吐的轻轻的笑,然后他的嘴唇就凑过来,不管是碰到我的眼睛还是鼻子还是额头,总之他就那样吻下去. 女生写信或email给他,彦都会回,而且还回得那样诚恳得体.有时彦会唸那些女生写来的信给他妈妈听,彦妈会笑得乐不可支,她最常讲的评语是”哇!我初中时都没有这样!”彦也会唸他的回信给妈妈听,彦妈听了就会一直点头,称讚他回得很好.可是我觉得他写的内容好像文字堆砌得很好,但是没有多少感情的文章,要是我的话,我不会对那样过于”冷”的回覆有什么感觉吧.不过,是初中女生的感觉还不够敏锐吗?还是反正偶像有回信就已经兴奋得昏了头,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这我真的是不知道. 我说彦的回信”冷”,但是有来有回的互动仍然激起那些女生的热情,彦在学校,儼然一届偶像王子,所到之处,万人争睹.我们在初一升初二的暑假,和初二的寒假前各有过一次音乐会,当彦出场演奏时,尖叫和口哨的喝采之大声,突兀的程度让别的演奏者的家人和朋友错愕;规定不可以在演奏时用闪光灯拍照,可是就有那么多情绪激动到不顾一切的女生拿着相机拼命猛拍一通,我觉得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虽然她们拍的不是我.更不要说奏毕时一大堆女生哄上来献花,彦被淹没到没有办法对观眾鞠躬,我帮彦抱他拿不了的花,结果我下台时是看不见路的,因为花也淹过我的头顶. 对于彦这样的–受欢迎–我承认我的感觉是很模糊矛盾的,我不妒嫉他这样受欢迎,我也不紧张我有这么多强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