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走近,给我初见时的豪迈、热情;我不拒绝,完全拋开刚才苦涩的情绪,我用心底最深的期盼迎接他、投向他。 我们紧紧相拥。我告诉自己,我不要曾经拥有,而且贪心的想要永恆与不变。 我向自己确定,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叫我离开他。任何的承诺和约定,都只是过去空中的一个响音,早已听不见,也早被遗忘。没想到我竟愚蠢的守着朝夕易变的间话而差点就放弃永恒的爱。 好久好久之后,我们终于回到现实。 他说:「你听到大哥和我的谈话?为什么我笨到没想到这点?要不是真心牵掛着你,受害最深的人又是你,知道吗?」 「我无心试探你,只以为你也跟他们一样是个不能忍受寂寞的人。我在『寄傲』看到你留下的两句诗,从此对你不疑不变,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怀疑我?」 「是我不好,不该太自私想佔有你的全部,我应该大方的把时间留给需要你的人。只是爸给我的压力太大,请别怪我爱鑽牛角尖。原谅我吧!」 「我看到你的车子离开的。」 「车子开出后不久,我越想越不甘心,调头回育幼院,已经找不到你。院长说,从上星期起,你忽然把养鸡场和松柏村的事务全部交待给阿木和纪老师,我就知道我错了。我想起我对吟翔自编自导的那齣戏,所以,推断你可能听到我和大哥的谈话,只是在看了你给院长的信后,我判断你去意甚绝,一定远远的躲着我,所以,我慌乱地到处找你。找了一整夜,不知不觉就找到翠湖来。」 「想到可能从此不能再见到它,所以来向它辞行。」 「还好你执着的天性,不然,我就成了逼你离开翠湖的罪人。」 「可是,你爸那边怎么办?」 「你还要我考虑吗?」 「我只担心你们父子会再起衝突。」 「好,那我现在就赶回台北。」他转身要走,我急忙拉住他,说:「不要!」 少威说:「别理我爸爸,想想我们自己好吗?」他问我:「真的不回育幼院了吗?」 「我只想像刚来的时候一样,作个简简单单的我,其他的事就不管了。」 「创业辛苦,努力得来的成果也全部都不要了?从领导人变成工友,面子也不要了?」 「没有你,心会死,再大的面子也没有笑容。」 「淑仪,让我好好感受你的心吧。」少威说:「我觉得好惭愧,我不如你,要是真的找不到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翠湖松柏村成立大典当天,韩老伯也在贵宾席上,他一直保持不可侵犯的尊贵。少威和我过去跟他打招呼时,要不是伯母提防着,少威非受他一巴掌不可。为了避免让人看笑话,伯母要我跟少威离他老爸远点,因为上次相亲爽约,害他非常没面子。 三哥、三嫂陪着妈来,少威向三哥说,最近有空他会亲自到三哥家拜访。 庆典开始,先由乾妈致谢词,接着阿木介绍松柏村创建的功臣,包括韩伯、宋吟翔、梅医师、纪老师以及其他协助、赞助的单位与个人。我瞥见韩伯和吟翔同时对我投以疑惑的眼光,因为功臣的名单里没有我,重要干部名单也没有我,我仍只是育幼院的一名裁缝女工,一位站在农夫韩少威身边的平凡女人,只属于需要我和我所爱的人,永远也不属于名利与浮华。 翠湖又热闹起来,竹屋也欢乐声不断。 志豪已经上国二,少威为他的功课要投入比以前更多的心力,他们天生就是一对非血缘关係的父子,晚课后,我为他们准备点心,我们彼此间的关心凝聚成浓浓的幸福。 三哥来了几次电话,催少威回台北见他父亲,就是求也要再求一次。 少威看着我,我向他点头。我知道点头容易,面对困难,这一点可能点出不可收拾的风暴。少威和乾妈商量后,暑假带志豪和我一起回台北见他父母。 啟程回台北的前一天,我要少威多考虑,少威说他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要我记得随身携带身分证、图章。 我去找志豪,告诉他实际情况,要他有心理准备,并且要他答应,不论结果如何,回来都得跟没去过台北一样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