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怡陷害后的一星期,我都不敢正眼看宋经理,总是静静地接下他交办的事,默默地完成,然后离他远远的。 我小心翼翼处理每件我看得懂的公事,对缮打英文稿,我儘量查字典确定文意内容。 不知道是宋经理还在生气,还是自己太谨慎,我们之间一惯的轻松消失了;除公事上的交谈外,我们没有任何互动,连最基本的问候都省去了。 至于苏怡,我更加小心,我无害人意却不能永远没有防人之心。毕竟我磊落的心无法感染每个人都和我一样,何况我也有喜怒哀乐,无法每件事都顺别人的意。家要我顺的人、事已经够多,我没必要再忍受外人的无礼,我不想永远做个受气包。 迁厂以来,台湾的经济有重大的改变,尤其是物价,不断向上攀涨;以往一毛钱可以买到的东西,现在要花一块钱才买得到。公教人员的薪水一再调升,民间企业调幅虽不大,但仍顺应潮流跟着作适当合理的调整,现在我每个月的薪水已经有一万多块钱了。 今天一到办公室,宋经理就通知我,房东因急着出国,愿意以十七万元成交,但必须付现。 我和妈合计了一下,加上三哥回来时给她的一万块,总共凑出了十四万多。宋经理曾主动告诉我,愿意借我三万元,我没接受。大姊和二哥家境普通,孩子又多,我知道不能为难他们。二姊和小姊虽曾经答应借钱,但决定购屋后,小姊不再提借钱的事,但包了一个三千元的红包给我作为贺礼,二姊也送给妈一万块。最后欠缺的两万块由阿秀姐替我补上。有关过户的一切手续全由大哥一人处理。 不久,电话缴费通知下来,哥哥姊姊们分担全部的费用,我和妈正式在泰山落户。 迎着夕阳馀暉,踏着轻快的步伐,我走在熟悉的归途上。 也许心情太轻松了,我只顾着看着远方的夕阳,不小心撞上了一位迎面走来的路人,「啊!」连忙跟他说:「对不起!」我看到掉在地上的三本英文原版书,心里更觉愧疚。 在他捡起书时,我们对望了一眼。就在那一刻,我的眼睛无法立刻移开。我看到他游移的眼神,我们大约对望了三秒鐘。我害羞地低下头,赶紧向旁走开,转进回家的巷子。 从此,接连三个星期的星期五,我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时间碰到他;我开始注意他。瘦高的身材、金框的眼镜,手上总抱着几本原文书,他像个学者,斯斯文文的,但那一双像极爸乌黑大而深情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芒。每次见到他的眼睛,都会令我情绪激盪,我不觉期盼下个星期五的到来。 准时在星期五下班时走在归途上,意外地,他竟没有迎面走来。 黄昏的夕阳,把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我慢慢走着,失望地转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