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轻微发烧,我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带走,更何况他们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邵莞歆稀松平常地娓娓道来,但齐洛恩突然站起身子,将邵莞歆拥进怀里,让她顿时住了口。 她震惊地问:「你干嘛?」 「你怎么都没有记住我说的?我说过我不能失去你,才刚讲完你就忘了吗?」齐洛恩不安地将邵莞歆抱得更紧,「不要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好不好?你不要再衝锋陷阵,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邵莞歆整个人僵住,本想抬起头看齐洛恩此时的表情,却在他那句「让我保护你」脱口而出之后,让她迟迟回不了神。 保护她?如果这句话是在四年前对她说的,那么她可能会坦然并且心满意足地接受;但是如今她已是地方上的一派势力,身为领导者,她怎么能同意让别人保护她呢?这样只会彰显自己的脆弱及无能不是? 「我是可文学区的帮派老大,从来就只有保护别人的分,没有资格更不能贪求受到谁的保护,我不想自己在敌人或者自己的伙伴眼中看来懦弱。」邵莞歆认真地回答,「这是不应该的。」 「你保护别人,那谁来保护你?」齐洛恩定定地说,「我很需要你,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也许我会一直依赖下去……但至少当我契约女友的这一个月,让我守在你身边,不要再孤军奋战了。」 邵莞歆吞了吞口水,仍旧沉默。一个月的陪伴带来的是理所当然的习惯,而习惯会让人不自觉依赖而失去独立性,她不想要自己成为一个看似完整却支离破碎站不起来的布娃娃。 「你开的条件很吸引人。」邵莞歆苦涩地笑着,「但你知道这一个月内你或我做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改变我们的关係吗?无关于契约,无关于他人,就只是我和你之间,你真的知道吗?」 齐洛恩犹豫着想解释些什么,但又看了看她受伤的右手,轻巧地回避了邵莞歆丢给他的难题:「你的右手这样也不能打架了,我就暂时充当你的右手,这样总可以吧!右手是在主人有危险的时候做出防备甚至是主动攻击的动作,这些你现在都没有办法,我出于无奈只好帮你的右手完成任务。」他嘻皮笑脸,松开了双手,让邵莞歆能够脱离他的怀抱,让他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邵莞歆被齐洛恩逗笑了,左手摸了摸脖子,「我的右手,那现在去找我的包包好吗?」 「你的包包在我车上,」齐洛恩笑得开怀,「我在白鯊住院的医院捡到的。」 「那我们出院好吗?」邵莞歆拉了拉连接点滴筒的塑胶管,淘气地笑着,「这样很不方便行动呢。」 齐洛恩跟着拉了拉那条管子,「但它可以让你恢復得又快又好。你等会,我去问一下你的主治医生。」 邵莞歆点点头,齐洛恩即刻步出病房,没多久就带着医生一同回到房间。 仔细地检查了邵莞歆的身体状况之后,医生准许了邵莞歆出院,临行前仍不忘多叮嚀几句,不外乎是要按时吃药、如果再度发烧或伤口恶化要回来复诊诸如此类的细节。 谢过医生后,齐洛恩牵着邵莞歆的手离开医院。充当她的右手--一如齐洛恩所说,他替她办好出院手续,打开车门,甚至系上安全带,一路上虽然邵莞歆难免感到不自在,但齐洛恩贴心的举动,仍是点滴在心头。 这样一个温暖的人,为什么不好好谈场恋爱呢?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在爱情游戏中闯荡,做个漂泊无可归依的放荡浪子呢?邵莞歆心疼地想着,此刻齐洛恩将放在车辆后座的包包拿起,还给邵莞歆。 邵莞歆将包包放在大腿上,在齐洛恩发动车子之后心平气和地开口:「晚上你来接我的时候,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是因为你去找你那个前女友了吗?」 齐洛恩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要不要认真谈场恋爱,是取决于自己的,」她缓缓解释,「没有人能拿别人的心补自己心上的缺口,它存在是不争的事实,要癒合也不太可能。为什么不乾脆接受它然后把握下一个人?」 红灯。其实在凌晨五点多大街上几乎没有车辆,但齐洛恩不想太早送她回家,于是他索性遵守着交通号志。 齐洛恩轻蔑地笑了笑,「你难道没发现吗?惯于游戏人间的人都是没有了心的。」 「没有了心怎么还会有温度呢?」邵莞歆笑着反驳,「我的右手充满了温度,有着心,自己却没有发现。」 齐洛恩沉默下来,反覆咀嚼着这句话,直到抵达邵莞歆家门口,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邵莞歆的脸庞。 「那么再见了。」邵莞歆笑了笑,「看在我感冒发烧,离别吻这套就免了吧。」 齐洛恩平静地微笑,替她解开安全带。目送她走进家门后,齐洛恩开着车无心无绪地在清冷的大街上晃来晃去,直到天终于亮了,他才慢慢地开往回家的方向。 有温度的人是不可能没有心的。邵莞歆如是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