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地冻红了,这样抬眼望来时,似乎天然就更容易取信于人:“殿下同我在坊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宁珣“哦?”了一声,抬手替她将那缕被风吹散的发丝拢到耳后,问得漫不经心:“你如今看到的,是什么样?” 衔池被他问蒙了一霎。 照理说, 他不应该问她在坊里都听到了些什么吗? 这样她就可以故弄玄虚一番, 委婉提醒他东宫不是密不透风, 他若是做了什么,保不齐明儿圣人便知晓了。 偌大的东宫养个舞姬算不上什么,太子夜里来寻欢作乐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圣人只消再多问一句,知道这个舞姬是夜宴时跳了一曲桃夭而被留在东宫的...... 这事儿连在一起,连她都知道,圣人必然会勃然大怒。 ——这样他夜里大概就不会来她这儿了。 可他既然这样问了,她不得不抛弃原先预备要说的话,转而道:“殿下宅心仁厚,待人宽和,连对衔池这样区区一个舞女都如此上心,自然也对天下万民上心。” 她不敢表现得太了解他,为了避嫌自然也不能夸他在朝堂上的那些事儿,这话出口就难免干瘪了些。 他“嗯”了一声,果然对她这一番夸赞反应平平。 衔池抓着机会,想将话头往回引:“先前在坊里......” 宁珣只继续往前走:“旁人怎么说,孤听得够多了,今日不想听。” 衔池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抬步跟上他。 宁珣一直将她送进了她的那间偏殿,自己却没进去,转身回了书房。 屋里没断过火,暖和得像入了春,衔池脱下大氅,蔫蔫儿趴在贵妃榻上。蝉衣依旧喜气洋洋地,乐滋滋倒茶给她喝。 衔池一口气连喝了三盏,才有精神些。 她发现自己这两日和宁珣待在一处时格外容易口渴——不知是话说多了,还是太热。 宫里规矩大,他既然说了夜里要来,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他只说夜里来,又没说留不留宿。 她想提醒他的那话并非是信口胡诌。再如何,宁珣做事不至于不计后果到这个地步吧? 许是自己多心了。 衔池安慰完自己,悠悠叹了口气,先捂住耳朵,才开口对蝉衣道:“下去准备准备,殿下今夜要过来。” 下一刻蝉衣兴奋的惊呼声依旧穿透了她的手掌。 还好只短短一声,立马她便捂了嘴,“奴婢失仪,还请姑娘责罚。” 衔池摇摇头,看着她欢快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句:“此事先不要声张,我们礼数周全也便够了。倘若殿下今夜抽不开身,兴许就不来了。” 书房。 宁珣在熏炉前烤了烤手,扭头去看书案上那幅画。 画中美人戴着面纱,却依旧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他画得确实像,让人盯得久了,不由自主便屏了呼吸。 他坐回书案前,举起画仔细看了一眼,屈指敲了书案两下。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青衡悄无声息从书架后走出——殿下方才亲自去送那个舞姬,将所有人的视线从书房带离,就是给他创造机会,让他进了书房。 宁珣将画卷起,“安排你的人,找那几个常去夺月坊的,想办法问问她是何时开始出现在北苑的。不要惹人注意。”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