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临执笔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了他。 裴星铭挺身直立,神色认真,言辞恳切而郑重:“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之前的事情是因为我对你有偏见,对不起。” 宋熙临怔住了,清俊的眉宇间流露出了难掩的诧异。 裴星铭没再多言,坦坦荡荡地给宋熙临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宋熙临却一直在发怔,向来淡然的神色中逐渐浮现出了困惑与茫然。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人心也是如此。 突然间,他的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 宋熙临垂下了眼眸,扫清了眼中的茫然与困扰,再度抬起眼眸时,神色复又变得清冷淡漠了,继而一言不发地看向了身边人。 司徒朝暮抱着胳膊坐在他旁边的那张没人坐的空位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疑惑特别好奇裴星铭怎么会突然转性了,竟然会如此诚恳地来给你道歉?” 宋熙临不置可否。 司徒朝暮:“我可以给你答疑解惑,就看你想不想听了,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想听我就告诉你。” 她嘴上说着“尊重你的想法”,却是一副“你求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表情。 宋熙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淡定从容地拿起笔,继续对着答案改卷子。 司徒朝暮:“……” 就在这时,身后储藏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吕莫帆神出鬼没地从里面冒了出来,凑到司徒朝暮面前,很有经验地说:“班长大人,您还是直接说吧,这招对夫人不好使,夫人他没有好奇心。” 夫人? 宋熙临的笔尖猛然一顿,脸色沉下的同时,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笔,谁知力气太大了,直接把笔头撅折了,红色的墨水当即染红了一大片英语卷子。 司徒朝暮见状立即指向了宋熙临手中的笔,振振有词地对吕莫帆说:“他怎么不好奇?他好奇得都把笔头撅折了。” 宋熙临:“……” 吕莫帆望着卷子上那滩红墨水,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夫人的好奇心竟如此强烈,如血般刺目!” 宋熙临:“……” 司徒朝暮:“所以嘛,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要从细节切入观察。” 吕莫帆点头,受教颇深的样子:“还是班长懂夫人,一眼就看透了他清冷外表下的那颗不安躁动的心。” 宋熙临深深地吸了一气,眼神冷酷如刀似箭,一字一顿:“你们两个,现在就走。” 吕莫帆一看形式不对,立即冲着司徒朝暮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您和夫人培养感情了。”话还没说完呢,他就窜出三步远了。 司徒朝暮却坐着没动。宋熙临面无表情,眼神中的驱逐之情溢于言表。 司徒朝暮无奈:“哎呀,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来满足你的好奇心的。” 宋熙临忍无可忍:“我不好奇!” 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可你都把笔头撅折了。” 宋熙临:“那不是因为好奇!” 司徒朝暮:“那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那声‘夫人’吧?你还在乎这个呢?” 宋熙临:“……” 司徒朝暮却好奇了起来,又眨巴眨巴眼睛:“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把笔头撅折了?真因为那声‘夫人’呀?”她侧目瞧着他,一脸难以置信,“你脸皮竟然这么薄?” “……” 真是个土匪流氓。 宋熙临再度深吸一口气,从司徒朝暮身上收回了目光,面色铁青地盯着窗外,双拳紧攥,咬牙切齿:“因、为、好、奇。” 第15章 ◎跟故意调戏他似的。◎ “好奇你就直说呀, 不用撅笔头。”司徒朝暮的虚荣心和表达欲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什么都知道,全都告诉你!” 宋熙临也不看她,视线固执地定格在窗外:“长话短说, 说完就走。” 看着他那张不近人情的冷漠侧脸, 司徒朝暮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了一句:哼, 明明是你好奇,我才来跟你说的, 你还这么摆谱。 但是我为人大度,就不和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计较了。 “先让我捋捋啊,该从哪开始说。”司徒朝暮似乎一点都不明白什么叫做“长话短说, 说完就走”, 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认真地思考着, 显然是准备着长篇大论了。 宋熙临轻叹口气, 像是懒得继续陪她浪费时间了,当是旁边没人一样, 心无旁骛地收拾起来了桌子。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