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冲动被抑制,那道弧因此克制,无声无息断裂。 乐曲唱至最后一段“when i folded(当我将牌舍弃)”,他太阳穴跳了跳,面色躁郁地按下关闭按钮,拿出卷烟点燃。 音响室安静了好一会儿。 顾意弦收拾了怒气或者别的,率先打破沉默,“江先生,现在能回归正题聊工作吗?” “嗯。” 再无下文,只有淡淡烟雾环伺在周围,她攥着抱枕的一角,语气委屈,“我知道自己的眼界低见识也不广,万万比不上您,但我以后会努力学习,争取在短时间提高认知理解的广度和深度。” 背后的人还是沉默,她用力薅布料上的短短绒毛,当作是他的头发,更加委屈,“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格,不配为您工作?” “万小弦,我给你一个机会。”他缓缓道。 顾意弦立刻回头,妩媚细长的柳叶眼里有藏不住的开心,以及得逞之后的狡黠,然后又迅速隐匿无踪。 她语气很轻,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江枭肄瞥去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两天后我需要一个女伴,你会得到一个任务,若是完成出色,我可以考虑你之前的提议。” 顾意弦垂睫,没有应下。 南楚争霸赛就在两天后,江枭肄说的是赛后在流连街举办的酒会,届时兄长也会在,以江枭肄的身份必定会与兄长撞面,而且他说的任务尚不明,万一与顾家有关接下岂不是等于自爆。 高回报一定伴随高风险,不能铤而走险,否则功亏一篑,但条件太诱人了。 她流露出不似以往的情绪。 江枭肄本就在端详,敏锐察觉后眯起眸子,不冷不热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在想自己上不得台面,担心丢您的人。”顾意弦笑。 她两眼频繁翻眨,视线躲避他,焦点飘忽不定,虽极力保持镇定,秀婷的细眉前端微微颤动。 ——她在撒谎。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万小弦,你所求之事,我应允了,既然没有魄力去接受,当初就不要夸下海口。” “江先生,您误会了......” “不必多言。”江枭肄冷酷地打断。 他此刻全然清醒。 叫警察两面围剿也没见她如何,现在惧怕只有一个原因——她知道他未提及的酒会,所谓上不了台面必是那里有她幕后之人。 流连街的酒会,南楚四方势力与其他实力偏上的派系有入场券,而她这种娇生惯养,眼界高见识广的女人不可能是其他小派系。 龙楚地产的邢兴生,华森建筑的顾檠,飞牧农业仇祺福,三位之中年纪最大的仇祺福四十二岁,她不可能是女儿。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江枭肄快压不住冲出皮囊的暴戾,面色阴恻恻往下沉。他再没看顾意弦一眼,嗓音冷得要命,“明天我会命人送你出榆宁。” 该死。 他实在太敏锐了,伴君如伴虎。 顾意弦蹙眉,一时想不出幌子,看他真要走,小跑过去,扯住藏蓝西装的下摆,急急出声:“江先生!” 江枭肄垂眸睨着她,眉骨高耸,深陷眼窝里那对漂亮的瞳孔,沉郁到骇人。 居高临下的姿态,威势不容忽略地一寸寸剥夺所有氧气。 她快喘不过气,睫毛轻轻一颤,左右都是一刀,不想回去的念头压倒天平。 “给我买裙子,要最贵的。” 老天爷,自己在说什么。 江枭肄轻挑了下眉,野兽的利爪收回笼。 顾意弦继续掰扯,笑眼晏m.JZFcBJ.Com